“听我爹说,那个被他派去京城打听吉黑将军府内情的下人花了十两银子买通将军府附近一个酒馆的主人。
再由这个酒馆主人出面,将一个将军府的门房约出来饮酒。”
听这个门房讲,就在吉黑将军带着二公子抵京之后大约一个月的时候,这座将军别府的门前来了一个身穿紫红僧裙,头戴杏黄鸡冠僧帽,袒着右臂,左手提一柄九环锡杖的喇嘛。
此人见了门房就竖起右手单掌稽首,言称有事求见宅院的主人。
须知彼时旗人勋贵大多崇信黄教,因之京城之中喇嘛上师等人地位超然,寻常人家都要在门前焚香跪迎方可。
这吉黑将军虽不是一般人家,也没有轻忽怠慢上宾的道理。
于是这个门房一面将喇嘛请入正厅陈设香茶款待,一面急急忙忙得寻后宅管事回禀去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是这个小门房可以参与的了。
然而就在这位小门房赶回将军府大门前当值后不久,一个行色匆匆的将军府下人就在后宅管事的委派下身跨快马,蹄声嘚嘚的前去寻找外出未回的吉黑将军。
须知彼时正逢吉黑将军携因遇刺受惊萎顿不能的二公子上京四处访求妙手名医之际,府中若无紧急大事,内府管事断没有派人去寻吉黑将军的道理。
因此这小门房隐约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没准与上午到访的喇嘛关系不浅,自己如能寻机在其中掺和一二,必定有不少好处可捞。
就在小门房因找不到合适的由头参与而在心头懊丧不已之时,忽然就有内房仆役来寻他们这几个当值的门房,说是大福晋奶奶要找几个家住京城本地的下人问话。
“听我家下人转述,当日吉黑将军的大福晋是要找几根可以用来改建房舍在廊柱顶上人立而起,用两个爪子勾住房顶檩条,整个身子悬在空中将荡秋千一般来回晃荡两下,猛得一下松爪飞起,‘啪’得一声合身扑在房梁之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出离‘正常’范畴了,就见胡三他居然背抄双手,人立着在房梁之上大模大样得……踱起了方步??
这一边踱步,一边竖起腚后那条粗大尾巴,像条毛掸子一般‘啪啪’得不停拍打脚下的房梁,这副一板正经的做派将梁下的杨从循都看呆了。
约莫过了大半盏茶的光景,小狐狸突然将不住拍打房梁的尾巴一停,接着就俯身趴在房梁上,将自己左边那只又大又宽的耳朵紧紧得贴在梁柱上,一边又捏起爪子,‘咚咚’得敲了两下:“有了”!
伴随这一声欢呼,小狐狸将腰一裹,而后使一招‘旱地拔葱’,‘噌’得一下窜了起来,手中双爪运转如刀,‘咔咔’得拆起房梁上那层厚厚的漆皮。
小胡三刚拆了两下,其脚下房梁靠外一侧突然‘唰’得一下凹进去一个尺许见方的黑洞。
只见一个尺把来长数寸宽厚的旧色榆木匣子从黑洞直直得摔了下来,‘哗啦’一声在地上碎成几片,从中滚出一枚青光隐隐的方孔小钱,另外还有一把七八寸长,浑身上下不停闪着森冷寒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