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平摇头大笑,之后却又屏住笑意,扳着一脸一本正经道:“看吧,张佳乐同志,这充分说明了你的普通话学得可真不错啊,一点k市腔没有。”
“你!大!爷!”张佳乐羞愤欲死,将头埋在臂弯中,死活不愿露出脸来:“我当初就应该跟和经理说,为了满足本地队员需求和体现百花战队特色,应该把战队伙食统统安排成重辣的过桥米线,跟凉豌豆粉烧饵块一天三餐来回换!”
孙哲平摸了摸张佳乐头顶蓬松柔软的头发,免不得将他的发型又弄乱了。张佳乐一手按住自己的小辫子,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孙哲平,双目圆睁,怒目而视:“孙哲平这么玩我你好意思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孙哲平就着被张佳乐拉住一只手的动作,另一手随意支着下巴,侧着头看他:“待会儿还想吃什么?”
“不吃了。”张佳乐扁扁嘴,又将脸埋进臂弯里:“你要再坑我我明天拉肚子都上不了飞机回不了k市了。”
“不坑你。”孙哲平乐了,啃着烧饼含糊道,“待会儿你点,我付钱,满意不?”
“真的?”张佳乐将一双眼睛从臂弯中露了出来。
“骗你干嘛?”孙哲平啃着巴掌大小的烧饼,说话含混不清。
“靠你刚才就骗我喝豆汁!”张佳乐闻言,一振筋骨,在桌前坐直,大义凛然地指着桌上的空海碗,出离愤怒。
孙哲平耸耸肩:“不挺好喝的嘛。何况酒店里你自己说要喝的啊,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哪能叫骗你。”
“谁知道豆汁喝起来是泔水味儿啊!”张佳乐泪流满面。
“这都是热的了,凉的你更受不了。”孙哲平笑道。
“总之是你不跟我说豆汁是这味道的我才会来喝,还是你骗我!”张佳乐义愤填膺。
“好好好。”孙哲平举双手投降,“张大爷待会儿还打算去哪里逛逛买点东西吃?”
“嗯……我想吃……”张佳乐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冲着孙哲平龇牙咧嘴,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才大爷!你大爷!孙大爷!”
“嗯,乐乐乖。”安抚炸毛的小猫一般,孙哲平趁乱又摸了摸张佳乐的脑袋:“要不爷爷请你吃冰糖葫芦?”
“你妹啊!你妹!”明白自己又被占了便宜,张佳乐还想继续炸毛,然而已经炸了整整一晚,再炸不动了。他感到心累,趴在桌子上,轻轻哼唧了两声,聊表抗议之后便不再更多理会孙哲平的撩拨了。
孙哲平三两口啃完烧饼,双手互相拍了拍,掸掉手上的烧饼屑:“说认真的。待会儿吃什么去。”
“全聚德?东来顺?反正哪个贵我要吃哪个!”张佳乐顿时来了精神。
“看看几点了。”孙哲平长叹一口气,掏出手机打开时钟在张佳乐眼前晃了又晃:“都快一点了你还想去这些地方?”
张佳乐马上萎靡了下去,连脑后的小辫子都软软地塌了下去,一张脸上就满满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孙哲平你耍赖。”
“祖宗,我又怎么耍赖了。”孙哲平深感无奈,不由得伸手扶额。
“你说好带我吃夜宵来的,结果就给我喝那馊掉的豆汁。我跟你说,你别想就几个烧饼给我打发了啊。”张佳乐伸出手指向下翻着眼皮,冲孙哲平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然回去我每天念你小气鬼念到烦死你。”
孙哲平皱着眉仔细想了想:“那我带你吃火锅去?”
“不会又是什么味道奇怪的火锅吧!”张佳乐吃一堑长一智,兼有嫌弃与期待地试探道。
“得,那不带你去了,我一人吃去,你自个儿回酒店去吧。”孙哲平佯作起身,“埋单!”
“别别别啊,我去!”张佳乐连忙把孙哲平拉回座位。
然而此时服务员已经用围裙擦着手,从后厨走了出来:“得嘞您!一共是二十四块八毛!您二位这就吃完了?”
“这祖宗喝不得豆汁儿,这不,带他吃点儿别的去。”孙哲平嫌弃地看了看张佳乐,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从钱包中掏出三张纸币,递给服务员:“二十五块,甭找了。”
“得嘞,二号桌给小费两毛!”服务员随口向后厨一吆喝,孙哲平的脸霎时间黑了。张佳乐笑倒在桌子上:“我说你还是把那两毛找他吧。不然我觉得他今天晚上肯定睡不着觉了哈哈哈。”
服务员一愣,旋即会意地冲张佳乐一笑,在围裙的口袋中掏了掏,翻出两个钢蹦递给了他,又吆喝道:“二号桌又把两毛小费要回去嘞!”
“吃火锅去。”孙哲平一把拉起张佳乐,捂着脸就往外走。张佳乐已经笑得浑身发软,立都立不住,却还不忘了在门口抓住孙哲平的手臂向后扯:“别呀,你先得保证,带我去吃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孙哲平认命一般叹气:“不是奇怪的东西,我保证。”
“那拉钩。”张佳乐伸出小拇指,在孙哲平面前晃了晃。
孙哲平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勾了上去:“嗯,拉钩。”
张佳乐是在孙哲平意料之外的能吃辣。
虽然这一点孙哲平在k市二人初次现实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了解,但当二人此时同时围坐在一个火锅旁,看着霸占了整一半麻辣锅底的张佳乐,吃着白锅的孙哲平还是有些心惊肉跳。
只见他顺手给张佳乐调好的芝麻酱被张佳乐又舀进了整整三大勺辣酱辣油,另一边用来盛菜的小碗中还凉着刚从麻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