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夺定的说道:“倘若你真的是细作,你就不会和我说这麽多关於他的事。”我微微一愣,原来如此。假如我真的是细作,定不会和他说这麽多关於丰逸文的事,而是拼了命地反驳。徐华安,你究竟是个怎麽样的人?
他笑了笑说道:“隐月,还有一句要忠告你。做一个狠心人,就别一副优柔寡断的样子。”我微微一凛,徐华安,你和我说这话意图究竟是什麽。是不是怕我会背叛你的主子,还是怕我……
“不用担心,即使你是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殿下对於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黯淡的敛下眼帘,沈色的说道。重要的人已经不在,还有什麽东西值得留恋了。我望著徐华安哀伤的表情,安慰般的,说道:“徐大人,过多的悲伤使死者不得安宁。难道你想怀民不得轮回吗?”
他怔了一怔,随即恢复刚才的样子。他苦笑的说道:“隐月,没想到我对怀民的感情被你看出来,反而他本人一点也不知道。”不是看不出,不是不知道,而是无法回应。萧怀民是那麽一个细心的人,怎麽会看不出呢?我猜他对你的感情和你对他的感情是不一样,也或者他怕自己连累了你,只好装作什麽也没看见。
徐华安,其实你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还是恨他的漠不关心?
***
与他一同离开了太子府,来到了竹砚居。屋子四周依然有官兵把守,走进深深庭院,也依然看到四处走动的官兵,显然比昨天的还要多。我仰著头,四处张望,不解地问道:“怎麽会这样的?”徐华安解释道:“朝廷官员惨遭杀害,已经引起了当今皇上的高度注意。这一些官兵还是其次,上一次调查陈远深那桩案子,比这还要多。”
我怔了一怔,陈远深的案子?我小心翼翼的探问:“徐大人,你说陈远深的案子是怎麽一回事?”徐华安叹息的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听说被人一道致死,然後凶手放了一把火之後就逃之夭夭。”陈远深那把火是我放的,我要他血债血偿。可是最後他还是死了,只不过不是死在我的刀下。他是自杀而亡的。没想到朝廷也派了人进行调查,不知最後的结果怎麽样。於是,我继续问道:“最後捉到了凶手了吗?”徐华安摇了摇头说:“凶手捉到了,这案子也结了。”
这怎麽可能?
陈远深是自杀死的,而那把火是我放的。
怎麽会无端端多出一个杀人凶手呢?
正当我想开口继续问的时候,一个急匆匆的白色身影冲了过来然後一把揽著我的腰身。我低一看,原来是怀琴。只见她一身乳白色的裙衫,此刻正埋在我的胸口处沈默不言。我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怀琴,……”刚开口,她就抬起头悲痛欲绝的看著我。瞅著她消瘦的脸庞,以及两只如核桃大小的红肿眼睛,我准备好的安慰她的话一下子荡然无存,只能发出一声莫名的哀叹。
“隐月,究竟是谁杀了我的哥哥,究竟是谁杀了我的哥哥,我要为哥哥报仇,我要为哥哥报仇……”怀琴扯著我的两袖,边晃动边大声喊道。我看著她被仇恨染红的双眸,忽然又看到了站在扬子桥的自己。此刻的怀琴,就像当年的我一样,扬言要为他们报仇。可是到了最後,仇恨还没有报,我的昔照却离我而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口气,正色的说道:“怀琴,你放心,我会帮你查出究竟是谁杀害了怀民的,而且我会将凶手绳之以法。”
“不!我要他血债血偿,我要一刀杀了他以祭我的哥哥。”她哀求的说道:“隐月,你会帮我的,你会帮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半张开的口的时候,忽然走来了一个人。他穿著象牙白的衣衫,一把捉著怀琴的手,挡在我的跟前,说道:“怀琴,你醒一醒,你醒一醒……”怀琴微微的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後双手用力的推了他出去,“你给我滚开,我不要你的帮助,我不要你……”她快速的走到我的跟前,继续的说道:“隐月,你会帮我的,你一定要帮我……”
那人一把捉著怀琴的手腕,歉意的一笑:“对不起,我先把怀琴带回家。”回家?这里不是怀琴的家,她还有第二个家吗?正当我茫然的瞅著他的时候,身旁的徐华安微微的弓著背,恭敬有礼的说道:“微臣参见八爷。”我愣了一愣,随即转头看著他,只见他苦笑的说道:“起来吧。”然後他视若旁人,继续拉扯著怀琴。怀琴不愿跟他离去,边使劲的挣扎边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我深呼吸,大胆的说道:“八爷,可不可以先放开怀琴?”一说完,所有人都微微一颤。我继续说道:“八爷,我有事要和怀琴说,可否先放开她?”丰逸宁瞟了我一眼,又低头瞅著怀琴,无奈地说道:“好吧,就一会。”我有礼的说道:“是。”
我领著怀琴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怀琴茫然的看著我,不解地问:“隐月,你有什麽事要和我说?”我想了又想,终於忍不住将盐税案告知怀琴,并开口询问:“怀琴,怀民有没有给过你什麽,或者告诉过你一些事?”怀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哥从来就不跟我说朝廷上的事。我也从来不打听。”我失望的看著她,看来怀琴也不知道那本账簿。
怀琴问道:“是不是很重要?”既然她什麽也不知道,那我何必将她拉下水,染他一身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