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细想,我的头忽然痛了起来,好像有什麽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似的。我伸出手扶著头痛欲裂的脑袋,呲著牙的咬著自己的下唇。丰逸庆又站了起来,著急的问道:“隐月,你的头怎麽了?”我的头好像要裂开似的。我艰难地吐出一个“痛”字,丰逸庆向外大声地喊道:“来人,传李大夫进来。”那小厮应了一声之後,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丰逸庆扶起了我,担忧的问道:“隐月,是不是很痛?”
我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晕眩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好像铺了一层白霜。连站在我身旁的丰逸庆他的样子我也看不清。我脸色苍白,双唇也毫无血色,紧紧的咬著牙说:“痛、痛……”
没过一会,李大夫急匆匆的背著药箱走了进来。他还没来得及向丰逸庆请安,就被他拉到我的床前给我号脉。丰逸庆站在李大夫的身後,紧张的问道:“李大夫,他怎麽啦?”李大夫放下了手,轻声的说道:“殿下,他的情况刻不容缓,必须要用金针。”
“金针?”丰逸庆惊异的看著李大夫,不敢置信的重复一遍。
“对,必须要用金针,否则这位公子命不久矣。”
丰逸庆说:“那你赶快给我用金针,务必要救活他!”
李大夫恭敬的答道:“是。微臣尽力而为。”
刚说完,李大夫就走到药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小块白色的布帛。轻轻的翻开,里面装著十来根金针,在烛光的映照下闪著明亮的光芒。他走回床前,要我平躺在床上。他从里面抽出一根,轻轻的往我的脑袋扎去。插了两三根之後,我的头确实没有之前那麽痛。渐渐缓了过来,我轻轻的睁开迷蒙的眼,虚弱的问道:“大夫,我这是怎麽了?”李大夫边取回金针,边说道:“这位公子,你近来是不是忧思过甚,还经常激动不已?”
我微微一怔,脑海里面又浮现那一幕幕痛苦的情景。昔照被人硬生生侵犯致死,我被陈远深一次又一次的暴打,以及那一场本应该在十年前遗忘的大火。现在都一一映入眼帘,好像自己又经历了一番。我的胸口又痛了起来,好像被人用力捏著,还流著血,一滴滴的染红了我的双眼。很痛很痛,痛到麻木也还是痛。
李大夫没有再问下去了。他转过身来,看著忧思夫人丰逸庆,淡淡的说道:“殿下,没什麽事,微臣就下去给他抓药。”
丰逸庆轻轻的扬了扬手,他就下去。走之前,还给了一张刚开好的药方,让我每天三餐按时喝药。丰逸庆将药方放到桌子上,然後走回床前,看著眼睛通红的我,轻声的说道:“隐月,痛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不会那麽痛。”
不是我不想哭,不是我不痛。而是我的泪水,我的伤口,早就在昔照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已经流干了,已经麻木了。我紧紧的握著拳头,甚至指甲嵌入手掌心,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我的痛,我的泪,早就从昔照死的那一刻,就痛完,哭完。我答应过昔照,我不能让他看到我伤心难过的样子,更不能让他看到我心口的疼痛。
我忍著泪水,呜咽的问道:“现在是什麽时候?”丰逸庆哀伤的看著我,然後转过头望著漆黑一天的窗外,答道:“大概是丑时吧!”已经是丑时了,想不到我睡了这麽长的时间。我淡淡的说道:“殿下,是你将我带回来的吗?”
丰逸庆点了点头说道:“隐月,你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十天了吗?”
我微微一愣,立即抬起头,看著丰逸庆。我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什麽十来天,你说我睡了十来天?”丰逸庆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隐月,你知道在这十来天,丰逸文天天都来这里,质问我是不是我把你掳走的?”
丰逸文?他来太子府?
“他说了些什麽?”虽然我很惊异丰逸文会来太子府找我,但是说起他来,我的语气竟然是淡淡的,丝毫也没有感情。或许经历了太多,让我懂得对我好的人,不一定是爱自己的人,而是默默陪在身边关心我的人,好像昔照一样。
“隐月,你不可能认为我会告诉他,你在这里的消息吧?”
这当然是不可能!丰逸文和丰逸庆一直以来都是死对头,丰逸庆又怎麽会轻易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