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我的跟前,弯著腰,面目狰狞的凝视著我,左手还捏著我的下巴。我昂著头吃痛的盯著他,他不可能是为了跟我说这几句话特意捉走我的,一定是有什麽原因。即使他知道今天我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他大不了可以告诉丰逸文,好让他来惩治我,可是现在他却把我带到这间破旧的小茅屋,无非就是不想让丰逸文找到我。我开口问道:“陈远深,你把我捉来是做什麽?”
他微微一笑的反问:“你这麽聪明,还有什麽不知道。”说实在,我和他只打过一次照面,还是在回府的路上,而且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第二次就是今天躲在书房墙角偷听,我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当面说话。第三次就是现在,正面对面地对峙之中。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倘若是杀人灭口,他早就动手,何必大费周章的把我捉到这个破破烂烂地茅房,更何况到现在他连根汗毛也没有动我一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说道:“我不知道你想要什麽。”刚说完,他瞪著一双怒目,一巴掌的扇了过来。我的脸顿时变得火辣火辣的,像烧过一样。我被他打得有点偏头。转了回来,我低著头啜了一口唾液,然後听到头上陈远深冰冷的声音。他说:“好,我就告诉你。我要你把属於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愣了一愣,抬起头,两眼茫然的瞅著他。我什麽时候拿了他的东西,莫非是丰逸文无意中给我的?可是也没有,那一幅《雪梨花》是他为了我亲手所做的。难道他也喜欢丰逸文?不会吧!他都四十来岁,丰逸文才二十五六左右,怎麽会?
“别用你那龌龊的眼光看著我,我和丰逸文没有什麽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究竟是什麽?
他弯下腰,呲著牙说道:“别用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表情看著我,我生平最恨这种人。明明知道,却装作一副什麽也不知道的样子。我再问你一次,你把东西藏在哪里了?”在脑海中走了一遍,我依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东西。我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麽!”还没说完,我的脸又挨了一掌。他怒火中烧的说道:“江隐月,别敬酒不喝喝罚酒,我没有什麽耐心和你磨,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把账簿藏在哪里?”
账簿?
我什麽时候拿了他的账簿?
我说道:“我没拿过你的账簿!”
他两眼发红的瞅著我:“你再说一次!”我又重复了一遍,可他还是不相信。我真的没有拿过什麽账簿。而且还是他的呢!
他冷冷地说:“既然你不愿意说,我自有办法撬开你的嘴。”他大喊了一声,“来人。”刚刚走出去的五六个人立即推开门,走了进来。那个棕色上衣的男子走到陈远深的旁边说道:“爷,有什麽吩咐?”陈远深指著我淡淡的说道:“小伟,给我用刑。”小伟转头看了看我之後,又回过头的看著陈远深说道:“爷,要用什麽刑?”
陈远深眼一眯,轻声的说道:“难道还不知道是什麽吗?”小伟笑了两笑说道:“爷,小的知道。”然後他伸出手指著我,那些人立即走到我的两旁。他们每个人手里还拿著一条棍棒。小伟见陈远深点头之後,他立即命那些人行动。我被他们用力的推倒在地,整个人顿时趴在地上。还没有缓过来,他们就拿著手中的杖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我的身上。
我咬著牙,忍著痛。
过了好一会,陈远深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了下来。他又走到我的跟前蹲了下来劝道:“隐月,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只要告诉我账簿在哪里,你就不用受这些杖刑。”我仰起头看著高高在上的陈远深,呲著牙说道:“我从来也没有什麽账簿,更不知道你说的是什麽!”陈远深青著脸说道:“给我狠狠地用力,直到他开口为止。”
一下又一下。
我看到杖子一下一下的在我的眼前飞舞,也看到站在我前面陈远深怒气腾腾的盯著我。可我真的不知道他说的是什麽。他说的是账簿,可我从来也没有拿过什麽账簿,连一张关於账簿的纸我也不曾碰过。看他如此上心,我感觉这本账簿对他极为重要。或许就是他的致命弱点。
痛楚一点一点的累积,视线一点一点的模糊。我全身上下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或许时间久了,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
头一沈,眼一黑,我又晕倒了。
☆、第六十二章江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