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夜送兄弟两进宫之后没有回将军府,而是直接回了澜馆。倒春寒过后万物开始复苏,昭华阁后面的一束不知名的红花春意盎然的开着,一开窗户花枝直接伸进了屋里,让人不忍心剪掉。
“官人,喝茶。”林暮寒将新上的春茶沏好放在桌前。
“嗯。”江月夜端起茶杯闻了闻说道:“你上次才说要翻修这澜馆,现在我看都快完工了。”
“嗯,月底就完工了。”林暮寒规规矩矩的跪坐在矮桌前听着。
江月夜喝着茶看着透进来花枝,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小寒可有喜欢的人了?”
“官人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就觉得你年纪到了,总不该耽搁了。”
林暮寒摇摇头沉声道:“没有耽搁。”
自己捡来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了解,江月夜没在说话静静的坐在屋内看着屋外。
天色稍晚时沈春暮才从丰镐回来,在府里没看到人,水都没来及喝便又赶到澜馆,江月夜正在屋内看书,听见声音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人便已经冲了进来坐在一旁拿着茶水就往嘴里倒。
“慢些喝,又没人跟你抢。”
沈春暮喝干了一茶壶的茶水,喘了口气冲着江月夜笑道:“你猜我去丰镐潘家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江月夜放下书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沈春暮嘴角的水渍。
沈春暮抓住正在为自己擦拭嘴角的手没正形的亲了亲说道:“潘家给潘锦堂另娶了一门亲,那女的哥哥在当地就是一泼皮无赖,三天两头就去潘家找自家妹妹要钱,我去的时候刚好碰到,我就顺手给了解决了,就连花姐的陪嫁顺带要了回来。”
“解决?怎么解决的?”江月夜真怕沈春暮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听说那女子哥哥好赌,我就将他手打断了,打了一顿,绑起来仍在路上了。”
还好还好,江月夜在心里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不说他们了,说到那家人我就心烦。”沈春暮往江月夜怀里一趟,翘着腿晃着。
“嗯,要回来就好。”江月夜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人笑了笑。
沈春暮躺了一会,估摸着时辰到了,坐起身看着江月夜说道:“走,我们去接那两小子下学堂。”
“好。”江月夜帮沈春暮束好凌乱的头发,理好微乱的衣衫,两人一起出了出了澜馆。
两兄弟被送进宫里学习,一下子江月夜闲暇了许多,沈春暮每天和巫桐早上去校场,中午陪江月夜,下午去宫里接兄弟两下学堂,这样的日子两人很是知足。
早上送走沈春暮府上来了几位年纪稍大的妇人,江月夜询问了才知道人是绣娘是请来做喜服的,他以为沈春暮只是顺嘴说说,过去就忘了,没想还当真了。
“官人,请起身一下,我们好给您量一下尺寸。”绣娘拿着一根竹棍很是礼貌的说道。
“那个……沈将军量了吗?”江月起伸直胳膊看着忙前忙后的绣娘问道。
“回官人话,将军已经将尺码写下来了。”
江月夜没再说话,任由绣娘在其身边忙活着。
其实一直以来江月夜从来不曾想过会成亲,更不曾想过会成两次亲,还是和一个男人,他觉得只要能在一起就已经很满足了,如今还要在成一次亲,他突然心里有些感慨起来。
回忆过往江月夜突然有种过了大半辈子的感觉,想来沈春暮非要再成一次亲无非是因为上次没有洞成房,这次补上而已,他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怎么会不了解他,既然他想要,那他就满足他,也算是满了自己一个心愿吧。
“官人,量好了。”妇人突然的开口说话,把江月夜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嗯,麻烦了。”江月夜礼貌的道谢吩咐下人们送绣娘出府门。
午时沈春暮还没从校场回来,江月夜便让厨房做了些吃食装在食盒里带着出了门。
校场一直都是闲杂人等免进的,江月夜在大门口被拦住了门口的守卫进去通报,过了好一会没瞧见沈春暮出来,到是看到巫桐跑出来。
“江官人,你怎么来了?”
江月夜笑了笑提着食盒说道:“我瞧你们没回来,就专门带了吃食来。”
“那谢谢江官人了。”巫桐引着江月夜往里走,偌大的校场都是一群光着膀在操练的士兵,江月夜一身月白色衣衫在人群中十分明显。
“怎么没见春暮?”江月夜在跟在巫桐身后问道。
巫桐指指校场中间围的木台上,四周围着一士兵,时不时的传来阵阵笑声:“沈将军在跟士兵吹牛呢。”
江月夜提着食盒悄悄的走过去,透过人群看到沈春暮只穿着一件里衣,盘腿坐在木台上,手里拿着布擦着刀。
“将军,听说当初你是拿刀架在江馆主的脖子上将人取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