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时候就不用强调这么多了吧。”束白道,“承认你心中的恶意有那么难吗?放开它,你会自由的。像我一样。”
“谁稀罕你那种自由。”林星来嗤之以鼻。
他一向这个态度,束白也没被他惹恼,只是意味深长地道:“你以后会稀罕的。”
而寒昭在皱眉短暂思索后,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听出他言语间的怀疑,束白丝毫不慌:“磷生城里都要传遍了,人人皆知。现在大户人家们都把孩子看好了,只有刚刚那种贫困的人家,是实在没有办法。”
寒昭听罢,默默颔首。
束白忽然笑了一声,道:“对了师兄,你可知道每家每户门口挂着灯笼是为何意?”
寒昭的确不解其意,便顺势问道:“何意?”
“这个程字,”束白手一抬,随便指了一家,眼睛眯着去瞅那上边的灯笼,道,“这是城主的姓氏。”
那么把城主的姓挂在门口又是何意,难道是表示安康庇佑之意吗?
束白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手指收回来轻轻摩挲着下巴,道:“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这是给那个将要引发千婴祭阵法的祭主看的。”
寒昭眉一皱,“什么?”
“只要是挂上了程字的,”束白嘴角勾起一抹笑,“就是家中没有刚出生的婴儿的家庭,是不会被光顾的地方。”
“那没有程字……”
“没有程字,就是可以索命之处。”束白回答他,“这是祭主和城主的约定,牺牲小孩的姓名,换整个城市的安宁。要是他不这么做,遭殃的就不止那些婴儿了。”
他一转头,见寒昭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语气冷沉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林星来正担心束白透露出太多,容易被寒昭摸着线索找出来,就听束白嘴巴一张就信口开河道:“我来磷生城是匡扶正义的,自然要多了解些了。”
说罢,还乖乖巧巧一笑。寒昭狐疑和矛盾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束白毫无心理负担地任他打量,最后寒昭似乎暂且放下了心中疑虑,道:“时间不早了,快些回去休息吧。”
此时二人已经走回了客栈,束白乖乖点头,寒昭也一个飞身跃回了屋里。
束白看他身影从视野中消失,那还有刚刚那乖顺的模样,靠着墙壁轻笑一声道:“看来你师兄还是很相信你的嘛。”
大半夜的四处晃悠也就算了,还只差一步就被他撞见了真相,就这样寒昭都不怀疑,这般睁眼瞎的功夫束白也是佩服。
林星来嘟哝道:“他聪明着呢,你唬他可没唬我这么容易,别看他那样,心里明镜似的清楚,其实你说不定早就露馅了。”
束白并不担心,“露馅也没关系,遭殃的是你,可不是我~”
林星来:“……”
而回到房间的寒昭在桌前坐下,手指敲着桌面,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隔日,林星来心中忐忑地去敲响了寒昭对房门。不足片刻寒昭就开了门,不等林星来说些什么,他就率先开口道:“我决定多留几日。”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林星来还是不免脸上一僵,问他:“也挺好……这离淮州太远,我俩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对了师兄,怎么会忽然改变主意?”
寒昭居高临下地看他一眼,道:“我会把千婴祭的事情解决好,再走。”
林星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道:“那,那也好……”
束白轻笑,道:“这副心虚的样子,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发现点什么吧?”
林星来道:“怎么可能……”
“平时装的挺好啊,怎么这时候就不会了?”束白道,“你瞧,他现在留下来,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不方便了。”
“是你不方便,不是我不方便。”林星来强硬地反驳,“大师兄留下来也挺好的,我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把你赶走。”
“我们俩何必分那么清,”束白道,“这么不待见我?”
“不然还对你好言好色?”林星来道,“我可是修的正统……”
“又想说你刚正不阿不屈不挠的品格了?”束白失笑,“你要是真的刚正不阿,就不该当初受我的蛊惑了~”
“谁知道连点后悔的余地都没有!早知道是这样,我怎么可能答应你!”
“我们赢了春华宴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束白悠然自在道,“那时候你不是很高兴吗,把我当朋友来着,说什么啊‘谢谢你的帮助’之类的……嘁,只得不失,怎么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只可惜,现在知道已经晚了。”林星来咬牙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