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林翔宇一下子跳了起来,朝齐思悦跑过去,却见她弯下腰,正要用手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急忙伸手去拦,“你别动,让我来!”
齐思悦一把甩开他的手,玻璃碎片划伤了林翔宇的手,也同样刺破了她的手,殷红的血顺着两人的手滴落下去,可她一点儿也没觉得疼,只是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不要安安,我要!想要再生一个……你跟别人生去!”
“不是!我没有!我绝对绝对没有那么想过。”林翔宇的手疼头疼心更疼,“我怎么可能不要安安?老婆你千万别误会。”
“误会?”齐思悦抬头朝赵桂兰望去,“是误会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林翔宇拼命给老妈使眼色,可赵桂兰压根不接,反而硬邦邦地说道:“你没听错。我也没说不要安安,只是现在二胎政策也放开了,安安这个样子,总得有人照顾吧?让你们再生一个有什么不对的?”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理直气壮地说道:“医生都说了,他这病没得治,治就是把钱往海里扔——”
齐思悦深吸了口气,“我的钱,我乐意扔哪就扔哪。总之,安安这病,我是一定要治,除了安安,我也不会再要其他孩子。”说着,他转头望向林翔宇,“这房子是我们一起买的,至少有我一半吧?”
“都是你的!”林翔宇求生欲爆棚,“我也你的!思悦,你先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我从来没说过不要安安……”
齐思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拼命拦着婆婆,一脸渴求谅解的神色,在心底长叹一声,径直去客厅拿了医药箱,自顾自地酒精消毒抹上碘酒贴好创可贴,跟没看到林翔宇的伤口一样,转身回自己房间,关门。
“光顾着自己,没看到你也伤着了吗?”
赵桂兰更是不满,拉着儿子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坐好了,妈给你包……”
“我没事,地上还没收拾呢!”林翔宇苦笑了一下,赵桂兰狠狠地用酒精擦过去,疼得他一呲牙,“妈你轻点,手下留情!”
“轻点轻点,你都受伤了,还干什么活?”赵桂兰一肚子的怨气简直都快爆棚,“别人娶媳妇你也娶媳妇,人家的媳妇在家什么都干,你可好,娶了个祖宗回来伺候,还得你干活!”
“小声点,别吵着孩子……安安睡了。”
林翔宇深吸了口气,不敢对上老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等贴好了创可贴,就起身准备去收拾碎玻璃渣。
“你坐着别动了,我来收拾。”赵桂兰没好气地按住他,伸手戳了下他的额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耙耳朵的窝囊废呢!连媳妇都管不住!”
林翔宇老老实实地坐着,看她收拾,“人心都是肉长的,妈,当初你生病的时候,思悦二话没说就拿我们买房的钱给你治病,那会儿不是也有人说我们浪费钱吗?要不是她坚持,你怎么办?我这是感激她,不是怕她。”
“得得得,一说就是我欠她的。”
赵桂兰提起这事就生气,一开始的感激是有的,不到生病不缺钱,在那当口齐思悦肯出钱给她治病真是救了她一命,可她也因此在家里矮了儿媳一头,没半点做婆婆的权利,还得陪着笑讨好着儿媳,才能时不时收到本就属于她的孝敬。
“说到底,她嫁进我们林家,她的钱本来就是林家的钱,我生病花钱有什么不对的?要没我哪来的你?她既然嫁给你,就该为家里做事,不是凭着几个臭钱就什么都不干,蹬鼻子上脸的,这都要踩到你头上去了!”
“妈——别说了!”
林翔宇赶紧打断她的话,生怕她这越说越难听,这客厅跟卧室就隔一道木门,隔音效果可想而知,若是被媳妇听了去,只怕又要把“离婚”二字甩他脸上来了。
“话还不让人说了啊!”赵桂兰气得一把摔了拖把,开始抹起眼泪来,“我看你是有了媳妇不要娘了,嫌弃我老了没用了是吧?你这容不下我,我这就走,我自己回乡下住去!”
“也好……”林翔宇朝卧室那边看了一眼,“这两天我和思悦都忙着给安安看病,也没时间照顾你。你要是回老家,还有大伯和大哥他们照顾……”
赵桂兰本是矫情想威胁儿子一把,可没想到儿子居然还真打算送自己回去,顿时就恼羞成怒了,“好好好,回去就回去!我倒要看看,没我看着,就她那样的,自己会带孩子?还是个傻孩子,她能带得了才怪!”
等着儿媳吃到带孩子的苦头,再来求她,她才要狠狠地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事做媳妇的规矩,什么叫孝道!
林翔宇把老妈送回老家时,听她一路上念叨,也有些担心这个问题。现在的农村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家里的地都包给了大伯家,每年村里分的粮食和承包费足够一家的开销,院里还种了些菜,自给自足是没有问题。
只要没病没痛的,在乡下跟着七大姑八大姨的成天打打牌唠唠嗑,日子也不比城里差。
不过当初赵桂兰回乡过年时都跟姐妹们吹了城里的房子有多好,媳妇有多听话,给她请保姆伺候着,跟以前的地主家老太君差不多的日子,现在灰头土脸地被儿子送回来,心里自然不舒服。
老太太心里一不舒服,自然也不会让儿子舒服了。
好在大伯家跟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两家的地也挨在一起,看到人回来了,大伯和大娘,带着大哥大嫂一起过来,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