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三次通读乔沃德给他的信,字迹和口吻的的确确是正确的,唯独没有一处“暗话。”
——信件是伪造的。
发觉了这点的雨果,立时想要转身去客厅拿枪!
但提着双管猎枪的黑发青年,就立在卧室门口。
窗外天色日渐阴暗,他那双蓝瞳在昏暗的光线中,越发显得亮得可怕。
青年脸上仍是礼貌温和的微笑。
他与汉尼拔几乎如出一辙的浅蓝眼眸,不偏不倚地直扣雨果双眼,微微弯起的诱红口唇里,吐出带着一点巴尔的摩口音的英文来。
他轻声道:“rey,doctor.”
哥谭逐渐暗下来的天边,蓦地滚过一声闷雷。
就在这一瞬间,在雨果的视野中,这个孩子的脸,开始与另一个人的脸无限重合。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的拔叔是安东尼版的年轻20岁版本……
第63章
闷雷。
哥谭今夜暴雨。
黑色的雨水,冷冷击打在乔沃德身后的窗棂上。
卧室亮着昏黄的灯。
雨果注视着他,双手在身体两侧张开,表示自己无害,然后缓慢道:“孩子,多点耐心。你想进入阿卡姆,总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乔沃德:“比如呢,先生?”
雨果:“比如防毒面具和防弹衣。阿卡姆不久前才经历过混战,我不确定稻草人的毒气是否还管用——然后如果你不介意,我需要跟你的父亲打一通电话。”
雨果·斯特兰奇,再怎么说也是哥谭的狠角色之一。虽然他老了,但不代表他可以被一个半大小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汉尼拔的医疗档案,对于雨果这样狂热的精神病医生而言,价值千金;但如果这份档案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要他去阿卡姆那个鬼地方开路,还不如被一枪崩死。
黑发青年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雨果当他默认了,缓慢半侧身体,拿起了卧室的电话。
汉尼拔目前被关押在巴尔的摩中央监狱里。他被判了9辈子的无期徒刑——当时的新闻媒体特别爱拿这个当噱头。
无期徒刑尚且能减刑。9辈子这个量刑,意思就是要他在监狱一直呆到老死。
但有时候,雨果不确定被关押的人究竟是谁。
他一直持续关注汉尼拔的消息。上一个看守他的狱警成了“警员杀手”。上上个狱警,某天下班后回家,毫无预兆饮弹自尽。
更别提他入狱九个月,中央监狱就暴动了3次。
后经看守人员几次内部申请,汉尼拔被调换至特殊隔音的单人牢房。
但这不代表他的特殊地位有所下降。
就如现在,雨果拨打巴尔的摩中央监狱的号码,要求紧急联络汉尼拔,接线人员甚至没有申请上报,就立刻转接了。
“我的老朋友,你选了一个好时间——我刚好要出门。”
巴尔的摩医生的嗓音很特别——既不算得轻快,也不能算沉稳。他与人交谈时,声线会持续稳定在一种令人舒适的频率区间,像柔软的羊毛刷抚过神经。
雨果开始思考措辞。他不知道该怎样把“你的好儿子大晚上的提枪邀请我去阿卡姆”这个意思,婉约侧转地表达给他听。
他转身看看身后的乔沃德,稍微捂了点话筒,假装轻松道:“汉尼拔医生,您让养子登门拜访,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他说完特意顿了顿,等着汉尼拔的反应,看会不会有什么破绽。
汉尼拔的确停顿了1秒。
“乔的表现,还算符合礼数吗?”
他微笑着抛回了一个问句。
雨果试探不出什么,只好自嘲道:“如果带枪拜访客人是当代年轻人的潮流,那我想我的确是老了。医生,您是否在阿卡姆疯人院遗留了重要档案?那地方现在可不好走,尤其去年那些蒙脸义警消失以后,那儿都打过几场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