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因为你们同样是疯子。疯子就像一个被倒空的杯子,一眼就能看见杯底。我更爱品尝盛在杯中的部分——复杂柔软的部分。“
小丑:“嘻嘻。他是否也品尝过你的小羊羔呢,医生?”
小丑说完,蹲在沙发上嘿嘿地笑。
跟小丑这样的人沟通,需要适应他跳跃性的思维和毫无逻辑的问答——有时他是故意为之的。
汉尼拔很平静。
“那是不可能的。”他说。
——但不可否认,他的确碰了。
当他走出客厅,走进秘密宅邸幽暗的长廊时,心理医生有些不悦地想。
像一个不问自取的窃贼,在主人家里留下一串肮脏的足印,用戴着漆黑手套的手,去触碰他最上等的私人物品——
恕他直言,那并非一个有礼绅士该有的行为。
他栖身的这所秘密宅邸,有着跟他在哥谭时暂住的大宅,一模一样的幽暗长廊。
男人轻轻在长廊中央驻足,仿佛又看见干干净净的蓝眼睛少年,推着轮椅向他靠近。
乔沃德第一次与他见面,是自己推着轮椅来的。
哥谭似乎总要与雨水和阴天挂钩。
他站在宅邸的二楼窗边看着,从暴雨连绵的人行道上,少年打着一把白伞,一只手吃力地摇着轮轴,穿过雨水而来。
冷漠的家庭关系。
汉尼拔几乎立刻就对少年做出了初步判定。
棕发男孩到了宅邸的门边。
门铃太高,他够不着。
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淋湿大半的衣服,他闭了闭眼,收起伞,用伞尖戳响了门铃。
男人打开门,站在幽暗的门廊里,眼神带着温文尔雅的笑,邀请他进来。
少年把轮椅停在了门廊的脚垫上。
他的小白伞在滴水,他不想弄湿别人家的漂亮地毯,就拿着手接,让雨水流在自己裤子上。
大门在他身后静静关上。
那时哥谭爆炸案过后不久,汉尼拔的咨询工作剧增。
大量sd患者占据了他的个人时间,他只得停下对阿卡姆的兴趣研究,转而专注于本职工作。
乔沃德与他接诊的其他病人没有任何不同。
他的双亲在爆炸中过世,他双腿被炸伤,而据他在哥谭的舅舅描述,乔沃德经常会在半夜尖叫着惊醒,影响与他同岁的表哥学习。
汉尼拔注意到,少年的左腕有一块很厚的护腕,底下藏着绑得乱七八糟的绷带。
也许是一次被偶然目击的自杀行为,让他的舅舅决定把他送来这里。
乔沃德非常配合,一个小时的心理咨询结束后,他轻轻地说:
“谢谢您,医生。我觉得比之前好多了。”
汉尼拔:“令人欣慰的结果。下周再见,乔。”
像乔沃德这种严重的sd,治疗通常都需要一段长期疗程。
但第二次见面,汉尼拔发现少年的状态又倒退了,左腕上的绷带换了新的。
汉尼拔:“愿意跟我谈谈你的舅舅,和你现在居住的环境吗?”
乔沃德:“一切都很好。”
他去拿桌上的水杯。
透过透明的玻璃杯,汉尼拔看见他右手掌心贴了好几道创可贴,肿得像层馒头。
他想起乔沃德每次都是一个人摇着轮椅,穿过长长的人行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