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阿婆觉得拿钱买东西天经地义,再者于村人而言,要是有人肯拿钱买他们做现成的菜那便是占便宜。
所以罗阿婆一点没求人的态度,到底带着那么点高高在上的趾高气昂,仿若酒楼里点菜的贵人。
“我小孙孙要吃你家做的肉菜,你把你家的肉菜都给我,多钱我与你。”
都给她啊,唐寿低头看了看她脚上穿的自家编织的草鞋,要是这个消费水平,怕是买不起他家全部的肉菜。
“抱歉,我家肉菜不卖。”
唐寿刚说完,罗阿婆怀里的小孙子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小短腿乱踢,胡乱飞舞着手臂,有几下打在了罗阿婆的脸上。
“我不,我就要吃,阿婆,你让他卖给你。”
“好好好,宝贝孙子别哭了,给嗓子哭哑了可怎么办。”罗阿婆安慰完自家小孙子就转头喝唐寿道:“也不是不给你钱,你说价格就是了,我家又不是买不起。”
唐寿本是想好好给她解释的,可她这个态度顿时惹恼了唐寿,唐寿直接冷哼声道:“那好,二两银拿来。”
“什么,二两银,你讹人啊?”罗阿婆惊到跳脚。
唐寿冷冷道:“你不是要我家全部肉菜吗,我今日一共做了四道菜,全是肉菜,这其中包括给东京来的客人做的菜,客人多,一共九个郎君,都是能吃的年纪,肉自然放得足。东京贵人们挑剔,我做菜调料自然得齐全,便是糖,酱油等昂贵的调料还要不少钱。还有我的工钱,林林总总算下来,只他们吃的就得一两多银子。我自家不敢那么吃肉,可都是一锅出来的,就是肉少些罢了,便再不吃,我家一共七个汉子,也得不少的肉,二两银子还是看在咱们是同村的份上。”
从前唐寿和熊壮山两个人的时候,他们是这么吃肉的,但熊家几兄弟来了后就不敢这么吃肉了。要是这样吃,比每人给工钱都高,他可真供不起,所以这几日虽然做肉,但还是以便宜的配菜居多。
这是东京来人了,一顿饭钱带出他们的还能有剩,唐寿才给他们改善伙食。
罗阿婆长大嘴巴开开阖阖,没想到的太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反驳那个。不知是罗家竟然四道都是肉菜还是竟和东京贵人吃一锅出的菜哪个更令她震惊。
半晌才道:“四道肉菜就一两多银子,哪得多少肉,我们不要那么多,一盘就行。”
“想来罗阿婆是没去过镇上酒楼吃过饭吧,你以为镇上酒楼的菜是按斤算的,那是论盘,都是一盘多钱。”
“那,那一盘多钱?”罗阿婆气焰消没了,脸有点疼。
“那要看你选哪道菜?自然不一样。”
“我,小孙孙,你要吃哪道菜?”
“我不知道,我要闻闻,闻闻就知道了,肉肉可香了。”
“你让我小孙孙进去闻闻,我小孙孙就知道想吃什么了。”
倒是不客气,哪那么大脸,唐寿眯着眼睛,冷冷地打量着她们。
院子里晒阳阳的狼狗被吵醒,懒懒地甩甩尾巴,感受到救它的人类不爽的情绪,慢悠悠抻了个懒腰走过去。小孩子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唐寿家这只大狼狗皮毛又格外光滑水亮,小孩儿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从罗阿婆怀里挣着要摸它。懒懒猛地冲小孩儿一呲牙,尖锐的牙齿,目露的凶光,顿时把哭声刚停了没一会儿小孩儿又给吓哭了。
“啊,这是哪来的野狗!”罗阿婆抬脚就踹,懒懒迅速躲开,猛扑上罗阿婆,把人扑得连连倒退。它也不伤人,落地后只是冲着罗阿婆威胁的低吼。
唐寿冷声道:“罗阿婆,我家懒懒曾意外受伤,我请了村中郎中开的外伤药,还有我家自己的一些外伤药粉,前前后后一共花了我五两才治好。所以你下脚前,先想好了,你那一脚的药钱你能不能拿得起。”
罗阿婆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一条狗罢了,伤了就伤了,竟还给治病,治病还花了五两银子,这人治病才多少啊。但她倒不会怀疑唐寿说大话,因为唐寿提到了村里的郎中,既有郎中诊断,药钱是不能糊弄人的,一问便知。
紧紧护住怀里的小孙子,罗阿婆道:“它要伤人,我打它有什么不可以。”
“你说它伤人,我不见它咬了你还是你怀里的小孙子,只见你抬腿踢它,它才反抗的。是你先惹的狗,难道还指望别人家的狗老实的挨打,便是把村人都叫来,看有没有这么个道理。”
罗阿婆还想诡辩,唐寿却不愿意理她,轻轻拍拍狼狗的头,“懒懒,咱们回家。”
懒懒伏地冲着罗阿婆呲牙低声呜咽一阵,吓得罗阿婆害怕的叫出来,才满意地摇着尾巴跟在唐寿后面进了院子。
唐寿回身关门,突然门缝中伸出一只皱巴巴的手掌。
“那个,你不是答应我带我小孙子去看菜吗,菜还没看呢!”
唐寿差点没气乐了,懒懒蹭了蹭他的腿,唐寿低头看它,再抬头时,忽然绽开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
“请进。”唐寿稍了一步,竟热情的邀请罗阿婆进屋。
罗阿婆反而不敢进去了,总觉得唐寿笑得有点诡谲。
“阿婆,阿婆,你快点抱我进去啊。”罗家小孙子催促着他阿婆,馋得口水都要流下了。
罗阿婆便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小孙子来到罗家厨房。
厨房里并没人,熊壮山去给金锦程等人送饭,顺便叫熊家三人回来吃饭。
罗阿婆一看,果真四个菜都是荤菜,不仅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