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就说,我听着呢。”我应付了一句,闭上了眼睛,指不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想说说心里话。”时言和我背对着背,他的语气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淡然,“很多亲戚包括时浩表哥都以为我是因为我妈的事才叛逆的,根本就不是这样,我从来不会想着努力学习重新获得那个人爱,或者用不断闹事去引起他的注意。”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啊。
“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妈没有错,他一开始也没有错,我更没有错。既然他不拿我当儿子,我也只会把他当做普通人。”
“这样也挺好的。”我也已经无法体会到那些爱了。
“但我确实是很缺爱。”时言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话来,我感觉到时言翻了个身,灼热的目光正打在我的后背上。
我恍然间想起了那天时浩的视线。
“所以啊,小白。”时言这一声喊得特别亲昵,我不知怎的开始后悔怎么答应一起睡聊天这种无聊的事了,我吞了吞口水,怪提心吊胆的。
“能不能……”时言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拽住了我的睡衣,缓缓地说道:“当我的……嫂子。”
“……”
我深呼吸了两口,翻过身和时言面对面,我嘴角勾起一个笑,声音却冷冷的:“我们两个现在算不算朋友?”
“……算?”
“那等下别叫着说老师打学生了哦。”
总而言之,时言直到期末考试完,寒假放假前开班会都一直老实着。
第10章r.10
自我的爸妈在我小时候相继去世之后,我过起了在各色亲戚家流动生活的日子,长期寄人篱下让我慢慢地对于某些东西很敏感,比如一个人的态度。
我隐约感觉到了梅浅在躲着我,不是身体上的那种躲,毕竟我们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准确地来说是心理上的避开。
好几次我想和梅浅谈谈心,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又是哪里发生了不对,但梅浅总是笑着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搪塞。
这样来往了几回,我渐渐地也不再提这件事。
我想起了梅浅之前告诉我的要有些小秘密,或许这就是她的一些小秘密吧。
相信梅浅是一定相信的,而且我是无条件信任她。
我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梅浅辞掉工作待在家里太闷了,就撺掇着她出去透透气。
梅浅总会打趣我,说就不担心她瞎搞。
我诚实地说我很相信她,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发生的。
梅浅这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出来的话却给我闷头一棒:“不怕自己站不稳,就怕有人一直惦记。”
呵,我老婆什么时候会讲这种富有哲理的话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呢。
我呵呵笑了一下,嘴上也半开玩笑说道:“那也要有人惦记的资本哈。”
梅浅嘴一撅,赌起了气,说我内涵她人老珠黄。
我忙不迭学着负荆请罪,祈求她的原谅。
梅浅被我一串掉书袋的道歉给逗笑了,手中捧着的书也看不下去,嘴上骂我蠢货,手却扬起要来揍我。
笑闹了一场,我和梅浅长达十几天的尴尬气氛有所缓和,但我仍能感觉她眸中深处藏着忧虑,不知道在顾虑什么。
梅浅和我并排躺着,空调吹出来的热气打在脸上暖暖的,比平常多使了些力,梅浅轻轻喘着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蔡白,我好纠结啊。”
被叫出全名的我心一惊,梅浅她很少叫我的名字,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我郑重地思考了一下,还是问道:“能和我说说吗?”
我偏着头看梅浅,她却摇摇头说:“纠结说出来就不是纠结了。”
“可是不说出来就永远是纠结啊。”
我估计着我们两又得在这个话题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