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又是下雨,墓园外面卖花的小摊贩沿着七八米阔的水泥路占据了两边的位置,车辆龟速前移,有交警在路中间指挥。
周明的碑前放了一束菊花,看来是周洋来过了,江北把自己带来的一束颤悠悠地摆了上去,年年来,年年祭,人不比钢筋水泥,虚得很,保不准过几年就到地底下团聚去了。
几滴老泪从布满皱纹的眼眶里溢出来,江北用随身带的帕子擦了擦,佝偻着背一步步地踱出墓园。
“一不留神你人就不见了,外面还下雨呢,也不知道撑把伞。”洲洲手臂上搭了件羊毛开衫,她给江北套上,“试试,合不合身,前天逛街买的,忘了拿给你了,一直搁车上。”
“你沈爸是不是也有一件?”
“只给你一个人买了,沈爸没有。爸,你说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心眼还这么小。”洲洲给江北系好外套上的扣子,转身使唤自己那皮小子,“魏浩辰,去车上把你姥爷的拐杖拿过来。”
“他衣服塞了一柜子,比我还多,不许给他买。”
“好好好,你快去车上呆着,我一会儿过去看看周伯伯。”
回头望,漫天小雨,外围绿树长青,三十年间葱郁如初,不似人,终是一日日地衰老下去。年轻时候腰背笔挺,走路劲劲生风,如今却是个步态蹒跚的小老头,连拐杖都用上了。
莫怪世人容易老,青山也有白头时,艺术家江北已经年逾七旬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啦,谢谢大家支持,我以后一定要勤快点(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