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诊的还是拿药的?”程大夫像似嚼着什么东西含糊不清地问道,又补充了句,“在后院!”
顾渊寻声走进厅堂,那股淡淡中草药味浓了起来。他朝后院走去,只见大院里,一个小老头姿态不雅地蹲在一堆药材面前捻起一根顾渊说不上来的植物品尝着。
程大夫咀嚼了几下,眉忽而皱了起来,那双眼睛也半眯了起。接着又打了激灵,手中那半根植物落了地。
“呸呸——”程大夫走到旁边吐了口唾沫,吐得个干净才瞥向来人。
他定睛一看,好一个丰神俊朗的小伙子。程大夫乐了,朝顾渊招了招手,“小伙子,你过来。”
顾渊迟疑了一下,他并不觉得程大夫要给他看什么宝贝。老人家殷切得很,顾渊磨蹭着走了过去。
“你来尝尝。”程大夫又蹲了下来,捻起一根干巴巴的淡黄色药材就递到顾渊面前。
“……大夫,药不能乱食用吧?”顾渊盯着那根药草,不大愿意接过。
“我还不知道么?”程大夫眉一皱,不高兴了,“吃了死不了,你帮我试试干不干?什么味?”
他大有一副不试今天就不收场的模样,顾渊有求于人家,只好讪讪接过咬了一小口。
刚入口,便是一股冲鼻的腥味,又干又涩,惹得犯恶心。
“干,涩,鱼腥味。”顾渊皱着眉想要找个地方赶紧吐掉。
“那便对了,折耳根就是这个味儿。”程大夫道,他眼尖地见顾渊想吐掉,又补充,“别吐了,清热解毒的好东西呢。吐了,浪费。”
顾渊有苦说不出,那股腥味充斥着整个口腔。难怪这么腥,敢情就是鱼腥草。程大夫说不准吐,浪费。顾渊刚才可还见他自己吐得个干净。
他好不容易将那鱼腥草吞下去,程大夫又给他指派任务了。
“你,看到架子上的簸箕了么?拿出来,帮我把地上的折耳根都收起来。”他有条不紊地嘱咐,“我收前边那堆,你收后边那堆。别搞混了,这俩晾的时日不一样。”
程大夫指挥得自然,顾渊也莫名其妙地干起来活。他收了好半堆,盯着前边撅着屁股收药材的程大夫,才恍惚隐约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当然不是来当免费劳动力的,顾渊看着簸箕沉默了半刻,开了口,“程大夫,临安让我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程大夫打断了,“我知道,慕哥儿跟我打过招呼了。”
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顾渊想着慕临安那动作倒也真是快,妥当得很。挑不出毛病来,但他心底却是隐约有点儿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