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皓桁语调很慢,他开始和吴家三兄弟讲道理。
“两年前,泸州有乱。时任四川制置使京镗调兵平乱,你五兄不高兴,朝廷敢怒不敢言,只能调京镗回临安,而后立即有人借机弹劾你五兄,理由很简单,四川的财权在你们吴家手中。”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很清楚了。
这就是世袭与反世袭之争。
吴家不强硬,全族死光。
吴家强硬,朝廷虽然眼下没办法,可这怨恨却是越积越深。
眼下,朝廷确实嬴了半步。
吴家老五吴挺死后,朝廷用了许多办法硬是没让吴家人接任他留下的职务,眼下吴家与新来的朝廷官员正在巴蜀各地斗智斗勇。
一边为保自家,一边为消弱吴家。
朝廷用了许多招数,就是为了拆散吴家军,这样作的后果最直接的影响就是严重消弱了吴家军对金军的作战能力。
同时也在吴曦心中埋下了深深的怨恨。
钱皓桁拿起酒壶,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上了贼船的。”
吴抦递过自已的空杯:“怎么讲?”
“哈哈。”钱皓桁大笑几声:“从韩绛来到临安府,活下来站稳之后的那天开始,他就不打算给赵家当臣子。他走了三步,第一步就是我钱家,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被临安府老贼韩节夫收为养子的人,一个见面就拐走了我家姑娘。”
吴家三兄弟都把酒倒上了:“这要喝两杯。”
赵双塔兴趣了起来,给陈亮的灵牌上了一柱香,而后将一杯酒洒在地上:“先生在天之灵,保佑。”
史达祖也将一杯酒洒在地上,长身一礼之后,跟着韩绛一起离开。
这里会有人守着。
黄河大决口。
放在北宋的时候黄河就整天出事,北宋最后一战就有东京留守杜允挖开了黄河,造成了二十万人死亡,千万人无家可归的惨剧。
这一次是因为北方雨水多,自然大决堤。
史达祖很清楚,这一次两淮可以说全完了,灾民超过一千万是必然的,一千五百万也有可能,影响两千万人都不算什么意外。
这种大灾,在这样的年代是动摇国本的大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