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还能是来说什么事情的,自然是大房和三房要分家的的事情。
大房一直占便宜,可这便宜哪里有占够了的时候,大太太今天过来,肯定是想让二房站在大房这边的。
二太太其实对分家两房分开过的事情并不满意,她原本想着,日后自己若是能够管着这三房,那也是好的,可现在分了家,就关起门来各过各的,二太太自然是不大高兴的。
孙氏更是压根儿不想掺和里头的事情,她过了会儿说道,“老爷正为了这事儿发愁,说是一家三个亲兄弟,说分开就要分开,实在不太好。”
孙氏先开口说话,是想告诉两个儿媳妇,这事儿别管,你们公爹还发着愁呢。
关盼自然是没心思管的,她眼下一心都是和钟锦去奔个好前程,日后好好过日子,分家不分家的,她根本不在意,也不想多说什么。
二太太本来你打算掺一脚,但孙氏这么一说,她反倒想做点什么,道,“不知大嫂今日过来,是想说些什么,若是我们能够帮上忙的,一定不推辞。”
大太太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着,不论如何,也请二叔和二婶过去说和说和,都是一家人,这冷不丁地就要分家,传出去也不好听,家里头劝了三叔三婶好几回,总是劝不动,实在是没有法子了。”
大太太唉声叹气,对于分家非常惋惜。
她当然惋惜了,关盼心想,这一分家,三房带走许多家财,这不是从大太太身上割肉,这是什么,大太太只怕心里头都在滴血。
有这么一位当家做主的太太,三房可不是早就想要分家了吗。
二太太蹙眉,道,“我们当小辈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和,母亲,要不要去问问爹和二郎,这样的事情,还是他们拿主意,我们女人家的,也说不上话。”
这事儿是一定要管的,二太太身为二房当家的儿媳妇,要是连分家的事情都不问,这传出去就不太好听了。
何况她和大太太关系亲近,日后她有什么事情,还指望着大太太开口为她说话呢。
孙氏也知道,家里头这位一定会管这事儿的,她道,“那你们定个日子,咱们去说和说和。”
钟大太太说道,“咱们也不挑日子,这火烧眉毛的事情,我看就定在明日好了。”
三房要分家,还想从她手里拿东西,呵,怎么不去做梦呢。
钟大太太出门的时候,挽着关盼的手,道,“你怀着身孕,九郎还四下乱跑,也真是不会疼人,你自个可得照顾好自个,咱们女人啊,也只有自己心疼自己了。”
关盼只回道,“他还年轻,想出去瞧瞧,是难免的事情,我也明白。”
钟大太太笑道,“你倒是个体贴人儿,还会给他开脱。”
关盼点头,嘴上不说,心里却想,大太太这话一说,好像钟锦是真的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似的。
真是个娇气任性的,只怕还要在家里闹腾起来,非要把人绑在自己身边。
关盼是恨不得叫钟锦在外头有一番作为,日后他们才能立足,在家待着做什么,在家待着,只怕是一辈子都要看二太太的脸色了。
关盼对着大太太笑得一脸无辜,道,“我娘说了,做人家媳妇的,体贴最要紧了。”
大太太见自己挑拨不成,也不再说话。
商定之后,钟二老爷立刻下了帖子,把两家人喊到自己家里,准备明日好好说说。
关盼心想,这事儿可有意思了,钟二老叶当年过继的时候,就分走了许多好处,如今三房想分出去过,要他来说和,还不知道明日是一副什么景象。
关盼这日早早起来,大房和三房呼啦啦一大家子人全都来了,钟家一早就十分热闹。
关盼跟着孙氏,孙氏拉着她,问道,“睡得好吗,怎么瞧着你脸有些白,别是哪里不舒服了。”
关盼道,“娘别担心,我哪里都好,就是昨晚儿做梦,半夜起了一回。”
孙氏有些担心道,“你怀着身孕,锦儿便出了远门,要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告诉杨妈妈。”
关盼赶紧答应着,孙氏又低声道,“你爹也是,非要多管闲事,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老宅那边的事情,哪里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关盼道,“父亲也是为着家里着想,担心老太爷泉下不安。”
孙氏笑了一声,道,“人死如灯灭,万事成空,他是怕自己不能心安。”
关盼没有接这个话茬,她也发现了,孙氏大概最近心情不太好,说话也不似前些时候温和。
关盼多少明白她的心思,但凡是个当娘的,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受委屈,她心里都不能安生。
何况钟锦还出了远门,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当初把这家里撒手不管,现在也不能为钟锦争取些什么。
这回依旧是女眷们在后院,男人们在前头。
钟三老爷瞧见两位兄长,心里头就直憋气,钟四爷看他这样,赶紧把人拽过去,小声道,“爹,您一会儿别和二伯吵,您就和大伯理论。”
钟三老爷道,“就你二伯的当初占的便宜最多,我怎么就不能说他了。”
钟四爷有颗玲珑心,劝说道,“二伯是大老太爷的儿子,不是祖父的儿子,您明白吗,咱们今天是要和大伯理论,免得外面有人说咱们三房不讲道理,您记着我给你说的就好了。”
钟三老爷到底是相信自己儿子的,立刻点头答应,说道,“行,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