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吗?”阿广问。
“好了。”小莱回答。
“你呢?”阿广问刘常笑。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风筝亮给他看。
“好看。”
阿广正在拿钱袋,见宋烟已经把钱付了有心心急,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他们喜欢这风筝,我想送给他们。”不是他们,是小莱。我喜欢小莱,我要给她送礼,至于刘常笑,只是顺带。
有一个人听了红了脸——是小莱。刘常笑脸上没变化,心里却有点甜。
“谢谢宋公子。”小莱笑着说,带着女生特有的害羞和温柔,低着头不敢看他。
但有些女人就是善于低头。这一低头低地让宋烟心神荡漾,加上他本身对小莱就有不一样的情愫,一种从心里冒出来的温柔,他当时甚至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这辈子就是她了。
反观,刘常笑带着一点不合时宜的倔强。错把倔强当成不露声色。
“宋公子跟我们一起放风筝吗?”小莱问。
“不了,你们放就好,我在旁边看。”宋烟已经二十八岁了,对这种可以说专属于儿童和少女的游戏没什么兴趣。
于是,他就和有老年人即视感的阿广一起站在边上看刘常笑和小莱放风筝。
“刘常笑,”小莱试了几次后终于放弃,“我不会玩……”
刘常笑拿着自己的风筝,没说话。
“你帮帮我呗?”小莱只有求刘常笑做事的时候才会温柔。
刘常笑不是不想帮,是他自己也不会玩。
“帮帮忙呗~”小莱展开撒娇攻势。
“我尽力……”刘常笑还是答应了。
刘常笑奋力地跑,但风筝却一直在半空中僵持,既不上也不下,看得人恼火。
小莱把风筝交给刘常笑后就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看。她从来没觉得刘常笑这么讨她喜欢过——就算因为边回头看风筝是否起飞了边向前跑这样摔了好几趟也没放弃继续努力。小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刘常笑。
其实刘常笑并不是为了小莱。只是当他拿到风筝时似乎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一种跟怀念差不多的情愫。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青年男子的模样,那个男子大概十六岁,青涩又阳光,拿着一个纸鸢满口的“哥哥”,倒是可爱。那个男子就像他现在这样在放风筝,可刘常笑觉得他跑得比自己快多了,要不然那风筝是怎么起飞的?
“啊!”刘常笑摔的疼了。但那又怎样呢?有谁会来安慰他呢。他拍了拍衣上的尘土,确认风筝没摔坏,又继续跑。像是被上了发条的机械,只要没出故障就一直保持这个动作。
刘常笑跑的汗都浸湿了他的头发也不肯停。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和脑海中那个男子有相像之处。
站在小莱身后的宋烟突然有点心疼。可他为什么心疼呢?宋烟告诉自己:“你喜欢的是小莱姑娘,肖公子只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罢了。”当人开始劝说自己的时候往往是他知道自己心意却又不敢承认的时候。
可他的心真的好痛。像柜子最里,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瓷娃娃被淘气的猫咪打碎了一样。不知道找谁出气,但是却气不过。
“小莱姑娘,”宋烟在小莱旁边坐下,“他一直这么倔吗?”宋烟想不到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这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小莱说,“我也很担心他。他都摔倒那么多次了,就算他腿没事,衣服都快磨破了。宋公子,你能去劝劝他吗?叫他别太拼命。”按照道理来说,小莱和刘常笑关系更亲,而且也是小莱拜托他帮忙的,所以让刘常笑停下来休息的事还是要小莱自己出面说的好,但她喜欢宋烟,就想着要取悦宋烟。怎样取悦一个男人呢?就是让他感觉自己被需要,想一个英雄一样被需要。所以小莱选择让宋烟去说,让宋烟知道他对她的重要性。
宋烟知道自己不该去,但是知道跟实践有什么不然联系吗?没有吧?所以他去了。
他该怎么拦下刘常笑呢?
他先是在后面边追边喊,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刘常笑想没听见一样。最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刘常笑觉得宋烟脑子可能出毛病了。他不就放个风筝嘛,宋烟在后边干嘛一直喊自己停下来。刘常笑不想理睬宋烟,继续跑。
直到——“咚”的一声闷响,刘常笑跟宋烟撞了个满怀。
刘常笑一手扶额一手拽着风筝向后倒退了几步。“好痛……”他感慨了一句。
宋烟的胸膛也被撞的发疼,就算这样也只是脚后跟向后挪了一点。但他听到刘常笑的那句“好痛”时,心却揪起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他只是怕刘常笑下一秒就会哭在他面前,真到那时宋烟估计自己会受不了,于是边向前走了几步,几乎是本能地把刘常笑抱在怀里了。
“他只是个小孩,他摔疼了我安慰他很正常。嗯,抱他也很正常。”宋烟又开始自我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