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就把拓跋亢泥、赵孤塗等人给惊住了。
拓跋亢泥问他:“如你骑射者,在定西可称第一了吧?”
秃发勃野示意鼓声停下,骑在马上,挽弓飒爽,微笑回答,说道:“我国骑射,当数麴鹰扬居冠。勃野此小技耳,比与鹰扬,望尘莫及!”
这件事在拓跋亢泥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时席上,见秃发勃野忿然作色,想起他的神射,拓跋亢泥的气势立刻弱了三分,兀自嘴硬,他说道:“我说唐儿不能信!”
席上的诸人是来参加酒宴的,没人佩带兵刃。
秃发勃野一手提起坐榻,作出要上去殴打拓跋亢泥的架势,逼视着他,叱声喝问,说道:“贼虏!你说谁是唐儿?”
赵染干等人在座,也纷纷起身,俱皆怒视拓跋亢泥。
一群髡头小辫的壮硕胡人之怒目,可要比一群宽衣博带的唐人士人之怒目,起身来,接过刀,在自己的臂上也划了一道。两人用帛巾分别擦拭臂膀上的血迹。秃发勃野等人捧着个铜盆,侍立到侧。莘迩把帛巾丢进盆内,燃火焚之。等到帛巾烧成了灰,莘迩、拓跋亢泥各取了些,放入碗中的酒内,俱一饮而尽。
这整个的流程是胡俗,表示盟约信誓。
拓跋亢泥怒气褪去,露出笑容。
莘迩做主,叫秃发勃野、赵染干等与拓跋亢泥依次干杯。
几杯酒下去,方才的剑拔弩张顿然消失不见。
重开宴席,诸人痛饮。
酒酣,拓跋亢泥说道:“将军伐蜀,确是情不得已,但对我部的赔偿还是不能少的,不然,亢泥回去以后,怕是无法除去我家可汗的怒火。”
“那是自然。亢泥,我没办法亲赴贵部,贵部可汗那边,就托你疏导开解了。”
拓跋亢泥熟悉拓跋倍斤的性格,对抚平倍斤的不满,挽回莘迩失信的影响,还是很有把握的,说道:“请将军放心就是!”
一席皆乐。
饮酒到天亮才罢。
次日,莘迩下午酒醒,没有多做休息,便就忍着宿醉后的头疼,开始安排伐蜀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