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便好。”
不知为何,夏皇对眼前排行第十三的儿子并无太多好感,随意敷衍了一句,朝身后的祭师牧阳点了点头。
牧阳会意上前,温和笑道:“十三皇子可否将今早掉入龙池之事,详细说一遍。”
查案的来了!
赵泰努力回想记忆里的场景,缓缓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花了一刻钟,赵泰将早晨受房徳怂恿去龙池游玩,却被他暗中下手封住巫力推下龙池,造成意外假象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那十三皇子是如何得救的?”
赵泰想了想,摇头道:“我掉进龙池不久就被龙鱼撞昏过去,醒来时已身在风和殿,对于自己怎么得救的一无所知。”
风鸢在一旁插话道:“这个我知道,葵儿游玩时身边跟着两名宫女,落水后,宫女的呼喊声引来一群宫卫,是宫卫们冒死下去将他捞上来的。”
牧阳微微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继续问道:“那十三皇子不过巫士境,是如何在一群堪比天巫境的龙鱼冲撞中活下来的?”
风鸢将手伸进赵泰衣服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堆碎玉,摆在牧阳面前:“五阶巫宝,癸儿自小随身携带,最高可挡鼎巫一击,若非有它护着,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牧阳点头评价:“很合理。”
风鸢反问道:“牧阳祭师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牧阳微微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们说的都真的吗?”
在风鸢和赵泰一脸不解的表情下,夏皇背后一头外观似羊,全身长有浓密黝黑的兽毛的巫兽,口吐人言:“句句属实,无半点虚言。”
牧阳朝夏皇躬身一礼道:“臣问完了,确有谋害皇子之事,请陛下定夺。”
夏皇面无表情问道:“那背主之奴何在?”
风鸢朝风月吩咐道:“去将房徳尸身带来。”
很快,赵泰便见到了暗害“自己”的人。
一个长相人畜无害,有点白白胖胖,颌下无须的中年太监。
不用夏皇发话,牧阳走到房徳尸体面前,双手飞快摆出各种手势,嘴里念念有词,最终一道乌光落入尸体内。
过了一会,牧阳冲夏皇摇了摇头:“神魂已灭,无法聚魂拷问。”
夏皇倒是淡然的很:“若无实力抹除证据,他们岂敢谋害皇子?”
然而下一句却是动了真怒:“彻查此事,动本皇子嗣者,夷全族,以儆效尤。”
牧阳闻言一震,走到夏皇身边低声道:“臣发现一些其他情况,想单独向陛下禀报。”
夏皇看了看风鸢和赵泰,挥了挥手,然后赵泰风鸢一群人发现自己已经身在风和殿外,殿内只剩夏皇和牧阳二人。
“何事?”
夏皇漫不经心问道。
牧阳拱了拱手回道:“敢问陛下,您是真想彻查此事,还是说说而已?”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夏皇凝视祭师的眼睛,一股无形压力散发而出,压在祭师瘦弱的肩上。
牧阳强忍着巨大压力,低声道:“难道陛下没发现十三皇子只有巫士三阶吗?”
夏皇神色冷漠:“那又如何?哪怕他再废,那也是本皇的儿子,谁动,谁就得死。”
牧阳苦笑道:“其实十三皇子的天赋并未差劲到十五岁还停留在巫士三阶这种地步,陛下真的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您继任大位不过两百年,难道已经忘了皇室是怎么选择继任者的吗?”
夏皇闻言瞪大眼睛:“争储?本皇至少还能在位八百年,他们竟然已经开始了争储?”
牧阳也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据他所了解的信息,结合眼前发生的事,的确涉及到了争储。
夏皇脸色阴沉不定:“姒癸巫士三阶,那本皇子嗣中,修为最高者何人?修为几何?”
牧阳迅速回道:“二皇子,十九岁,皇后涂山氏所生,天巫九阶,据说离鼎巫仅一线之隔,目前正在打造本命巫宝。一旦本命巫宝铸成,即可晋升鼎巫境。”
夏皇嘴角泛出一抹冷笑:“年纪相差四岁,修为相差二十四阶,差距还真不是一般大啊。”
“所以,照你推测,指使谋害姒癸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那群手足兄弟?”
牧阳苦笑道:“若非有此推测,臣怎敢问陛下是否真想彻查此事?”
夏皇恢复波澜不惊:“那依你所见,该如何处理?”
您都说要灭人全族,万一真查出来是某位皇子怎么办?
牧阳躬身道:“幸而十三皇子无恙,臣以为应该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夏皇瞥了他一眼:“说白了就是息事宁人,那本皇有何颜面去面对风氏和姒癸母子?”
人既然没死,息事宁人有什么不好?闹大了只怕更不好看。
牧阳毫不犹豫道:“陛下此言差矣,敲山震虎也好,打草惊蛇也罢,并不代表陛下放弃彻查此事。”
“陛下不可能亲自查案,只需委派一名臣下负责此事,若无结果便是臣下无能,届时不管是治罪还是另派他人,都无损陛下威严。”
“不过臣建议未出结果前,陛下可长期安排人负责此事,若有寻死之徒,大可随手料理,长此以往,后宫自当安宁。”
“至于风鸢昭仪和姒癸皇子,陛下可多加赏赐,以示补偿。”
说白了就是查查查,一直查,看谁敢铤而走险?
敢冒头就打掉,杀鸡儆猴,但凡有点的人,都不敢再做谋害皇子的事,虽然耗费了一点人力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