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参战的小贵族其实并不多么忧虑自己的顶头上司,是一个狡猾而又贪婪的家伙。
很多时候,狡猾而又贪婪其实是一件好事。
对小贵族来讲,上司贪婪就会争取立功的机会;狡猾则可以争取避免接下必死的任务。
遇上了一个憨憨的上司,代表着这个上司超大概率不懂得去争夺权利,无法为下属争到好的立功机会,甚至会脑子抽了去抢没什么功劳却又极度危险的事情干。
吕武确认自己属于哪个“旅”,与几位同为卒长的同僚见了几面。
那些卒长大多都是老行伍了。
好些人十几年前是卒长,到了现在还是一个卒长,压根就没挪过职位。
他们经验老道,却没有了多少奋发**的雄心,只想着好好地完成这一次纳赋,不希望冒什么风险。
一些看着年轻的卒长,他们跟吕武一样显得野心勃勃,渴望能在这一场战争中证明自己。
而年轻的卒长未必就是一个家族的家主,可能是某个家族的嫡长子之类,代替父亲带着家族武士纳赋来的。
吕武没想刻意地表现什么,却会尽力地与他们进行社交。
多认识一些贵族总是有好处。
要一块上战场,多少知道对方的性格,甚至能够保命。
吕武在与他们交往时,用的是美食开道。
总的来说,很少人能抵御美食的诱惑,没几天的功夫,吕武的军帐成了几名卒长时不时的聚餐所在。
他还会有意无意地提起智罃,大多是一些赞美的话。
几个贵族彻底被吕武的厨艺所征服,哪怕没有多强的善意,也难以生出什么歹心。
他们有些不懂吕武怎么会时不时提到智罃,并且对智罃还多有赞扬,以为是在拉智罃当虎皮。
实际上,吕武是小心眼发作,却无法也无力去对智罃怎么样,用反向法来提醒智罃——你个老家伙拿了好处,倒是表示表示啊!
而他并不知道智罃在晋国众贵族中是出了名的有进没出,偏偏还有着不错的名声。
大贵族不要脸到能有好名声,可见只要家族实力够强,干什么都不是事。
长达一个多月的过渡期就这么过去了。
在这一个月,吕武没有闲着的时候,他一再与自己麾下的两司马演练配合,也是在加强自己对春秋军队的理解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军营里有了一些传言。
说是,秦国和白狄到现在都还没来,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结果,那些说秦国和白狄不会来的人,他们很快就被“啪啪啪”一阵打脸。
气氛变得紧张是营地核心升起了韩厥的将旗。
那是一杆又粗又大的木柱,于六米高空悬挂了一面带有图腾的旌旗。
图腾是由左右两大部分构成。而右侧部分又可拆分为上下部分,分为左、右上、右下三部分。
左侧部分实际上分为上中下,其中中间的一个“太阳”图形纹是核心,上下各有三个“十”字形纹,共计六个“十”字纹。
而右侧上部为一头野猪,下面是个方框,方框外围有四个云形或火焰形图纹,分别居于方框四周。
以吕武的图形捕捉理解,那就是一个用各种玄妙图形组成的“倝”字。(韩)
下军将升起了自己的将旗,预示着已经发现敌人的踪迹,并且大概确认了敌人的数量。
韩厥升起将旗之后。
军司马成了最为忙碌的人。他一直巡弋营地各处,确认各个“师”的组成。
比如,哪个“师”有多少辆战车,又有多少甲士,武备是不是整齐。
要是发现谁的麾下不合格,军司马就会训斥一“师”之“帅”。
结果,作为师长的帅必定会将火气发泄出去,记一笔谁被军司马检查为不合格,破骂赶紧找该找的人去补齐缺失的东西。
需要去补齐什么的贵族,他们要么是一脸晦气,要么就是骂骂咧咧。
一切只因为要是向“公家”借了东西,他们这一次没立功的话,纳赋等于倒欠了国君资源,立功能获得的赏赐也会大打折扣。
“卒,属(下)欲往司戈盾处。”师翰急的有些额头冒汗,又道:“需卒(长)签发(证明)。”
司戈盾其实就是保管兵、戈、盾牌的后勤官。
师翰带来的武士没甲士,甚至也没有盾牌,他必须去补齐。
其余的三个两司马,他们倒是显得老神在在。
吕武怎么都来春秋时代半年多,该恶补的东西早就补了上来,利索地在一个条形的竹简写好证明,又刻下了自己的族徽。
师翰满脸感激地对吕武行礼,随后急匆匆地走了。
老吕家当然有族徽,只是被吕武给改了一下。
所谓的族徽,其实就是每一个贵族祖长传下来,又或是自己设计的图腾。
吕在很久以前指的是铜锭,金文中的“吕”字干脆将两口填实,成为铜锭的直观图像。
老吕家的图腾当然会有两个“口”,而两个“口”进行余部交叠,被一只昂首的火鸟的爪子给抓着。
营地内一片忙碌的模样,各级军官哪怕之前不想折腾,到了这个当口也该尽责了。
吕武得到通知,赶紧去旅帅的军帐。
他到来时,已经有两名同僚在场。
他们一致对吕武稍微挤眉弄眼,脸上却是满满都是苦逼表情。
等待另外两个卒长过来,主位上一直拿着竹简看的程滑可算说话了。
“秦增大兵,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