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带组主任,均为正高职称,其中一位还贵为代理科主任,搞不定的手术,去求助一位无职称、无学历、无年资的小医生?
开什么玩笑!
提出这种建议的人就是欠揍。
哦,算了算了,那货练过拳击,所以,咱们这些个有文化的人不能动不动就想着依靠武力来解决问题。
“尹医生,这不怪你,毕竟你没上过台开过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现在的问题并不在手术技巧上,而是在解决办法上。”秦格伟端出了科主任的架势,语重心长对尹伟解释道:“出血点应该是骶前静脉丛的一根小静脉,断掉之后,收缩到了骨缝之中,而这骨缝,朝向的又是深侧一面,从正面看不到出血点的具体位置,也就无法精准止血,只能是采取填塞压迫止血的办法。”
尹伟好不知趣,人家秦格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却仍旧不该初衷,执意要把自己的道德底线一降再降。
“我尹伟是没吃过猪肉,但看到过的猪跑却比谁都不少,我建议让杨兮来看看,并不是说他的手术水平超过了你们二位大主任,而是想说,他年轻,脑子灵活,说不准就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呢。”
台上,郭克远的脸色犹如包拯包大人,只差了额头一块月形印记。
台下,秦格伟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并不住告诫自己要注意形象保持风度。
是他么真的揍不过人家,不然的话,老子早就一耳光甩将出去了。
说的还是人话吗?
什么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把我们这些个外科医生都比做猪了,是吗?
不对,这豿日的应该是把挂在台上下不来的外科医生比作了猪。
还分辨说自己的意思并不是说杨兮的水平超过了我们俩正主任医师……草,这种反话正着说正话反着说的招数谁他么听不出来呀!
太他么气人了。
“现在目测出血量一分钟也就是个三四毫升,问题不大,老二,多填点明胶海绵,关腹下台!”秦格伟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番刺激,向郭克远发出了鸣金收兵的指令。
长达四个半小时的填塞压迫止血过程中,郭克远他们也没闲着,分出了俩人来,分别在上下两个方位将手术余下的步骤全部完成,现在,也就只差了一个止血,便可以关腹下台了。
郭克远却是明显一怔。
倒不是因为秦格伟的指令,而是因为秦格伟对他的称呼。
这之前,秦格伟叫他都是二哥长二哥短的,咋的忽一下就变成了老二了呢?
唉,当了科主任跟没当科主任就是不一样啊,这位小秦童鞋……有些膨胀呀!
大事面前需不拘小节,怔过之后,郭克远立刻执行起秦格伟的指令。
在这间手术间中已经干耗了四个半小时了,他早就厌的够够的了,如果时光能够重来,他一定会对手术台上躺着的这位病人说,不,我郭克远绝不会为你实施手术,你还是另请高明去吧。
按理说,病人是普外科的,普外科的科主任做出了明确指令,那么,身为麻醉科的主治医尹伟就理当闭上嘴巴。
责任不需要他来分担,那么,他就没有说话的权力。
这是规矩。
可是,规矩总是限制那些有道德且讲规矩的人,而此时此刻,那尹伟便像是吃错了药而导致神志不清一般,啥机八道德规矩,全他么被这货扔到了旮旯里。
“一分钟三四毫升,一个小时便是两百毫升,一天下来病人的血就要换了个遍,秦主任,郭主任,对不起,这样的病人我u不能收,也不敢收,王斌不在家,麻醉科我尹伟说了算。”
病人做的是全麻,关腹下台到麻醉复苏这段过程还需要呼吸机的辅助,普外科急救室中虽然也有呼吸机,但是……咱们普外科的这些医生都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才,不太怎么会摆弄呀。
这边还处在矛盾犹豫当中,可那边,尹伟居然不依不饶,向他们二位专家级正主任医师上起了思想品德教育课。
“两位主任,这病人术前的凝血机制就不怎么好,要不是看在郭主任亲自上台的份上,我都不会签批麻醉同意书,你们就这样下台,术后只能靠补充全血来维持病人的血容量,如此一来,患者的凝血功能还要下降,长了能撑个七八个小时,短了,搞不好来不及吃晚饭就得二进宫,这又是何苦呢?”
“对咱们这些做医生的来说,天大地大,不如病人的生命大,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让杨兮来看看对你们二位来说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可这又能怎么啦?万一那杨兮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能帮病人止住了出血点,这对病人,对你们二位主任,对整个普外科,包括对咱们医院,不都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吗?”
尹伟这豿日的真是被老马给惯坏了!你他么眼中还有尊长没?心里还有规矩没?脑子那块还能不能搞得清楚麻醉科和手术科室的责任划分?
莫说你丫的只是名高年资的主治医,就算你升到了副主任医师甚至是正主任医师,也他么没资格冲着我普外科指手画脚!
可是,那货练过拳击,是真的锤不过人家呀!
再说,那货说的话确实有些道理,这会子强行下台,虽然挽得了一时脸面,但却挽不回二进宫时的尊严。
“好吧,那就听从你建议,老二,还是要多用些明胶海绵,调整下压力,我看出血迹象已经有所减缓,说不准再过上半个小时,就能止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