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医务室,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见他进来,问道:“咦,怎么是你?”
李欣定睛一看,原来是昨晚找他借手机的那个护士,就说:“你也在啊?你这一身打扮我还真没认出来。”
那个护士说:“上班时间,我不在这在哪里?你是来看病的吗?还是有别的事?”
李欣揉揉额头说:“可能是昨晚着凉了,有点头痛,来找医生看看。”
护士说:“医生这会儿不在,出去了。你是不是发烧了?”
李欣说:“不知道,就是头痛。”
护士拿出一支体温表说:“我先给你量个体温吧。”说完。她让李欣把体温表夹在腋下,说:“量五分钟。”
李欣抱着胳膊在凳子上坐下,那护士站在他对面,说:“昨晚谢谢你啊!”
李欣说:“嗨,小事一桩,谢啥。”
昨晚坐在台阶上,路灯昏暗,虽然俩人聊了很久,但李欣也没仔细打量过她,只是觉得这姑娘长得很清秀。
现在她站在面前,李欣这才发觉这姑娘很耐看,高高的个子,不胖不瘦的身材,过肩的长发编成一个麻花辫,一件洁白的白大褂穿在身上,明显地表露着职业特点,裤子是合身的牛仔裤,脚上穿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亭亭玉立。
几分钟以后,她让李欣拿出体温表,她两个指头捏着体温表,举在眼前,就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仔细地查看体温表的读数。
她站在窗前,金色的阳光斜照在她穿白大褂的身上,从李欣的视角看过去,这是一幅非常美的画面!
这让李欣忽然想起小时候看画报时见过的一幅照片,画面几乎一模一样,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医生在病房里查房时举着一个体温表在看。
李欣脑海里那幅唯美的画面和眼前的情景不时交替着,他一时呆住了,心里感到暖洋洋的,似乎这不是寒冷的冬季,而是温暖的夏日。
“体温是正常的,应该没什么事。这样的头痛你以前有过吗?要不等医生回来让他看看。”护士说。
李欣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说:“以前没有过,不发烧就没事了,应该就是昨晚衣服穿得少着凉了,也许睡一觉明天就好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说:“我叫万水,你呢?”
李欣说:“我叫李欣。”
她问道:“新旧的新吗?”
李欣说:“不是,欢欣鼓舞的欣。”
她笑笑说:“你这名字听着很喜兴啊!”
李欣说:“你的名字也很有特点啊,万水,有点诗意哦。”
她说:“很多人都说我的名字很特别,听过就不会忘记。你知道我弟弟叫啥名字吗?”
李欣见她毫不避讳地和自己谈论她家里的人,心里很高兴,感觉和她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仿佛是相知很久的朋友一样,于是笑着问道:“叫啥?”
她故意卖个关子,说:“你猜一下嘛,很好猜的。”
李欣很无奈地说:“这我哪能猜得到啊!”
她说:“我告诉你吧,叫万山,是不是很好猜?”
李欣恍然大悟道:“真是,按理来说应该能想得到的。万山,万水,这名字取得好啊!”
她嗔怪道:“告诉你很好猜的,你都不动脑筋!”
李欣开玩笑道:“你弟要是叫千山更好听,你们姐弟俩就是万水千山!呵呵……”
她笑道:“去你的!”
俩人笑着,聊着,李欣看着冬日暖阳里她甜美的笑脸,时间仿佛变慢了,金色的阳光、洁白的大褂、美丽的笑脸,这样的景象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这是到办事处这么长时间以来李欣过得最愉快的一天。她的出现,像阳光驱散阴霾一样,将李欣一天以来的劳累,身体上的不适,脑海里的烦恼全都一扫而光。
在医务室里和万水聊了很久,李欣才告辞回到办公室。这段时间进出库的量很大,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夜幕已经慢慢降临了。
这是震后的第一个夜晚,李欣坐着看电视,一直熬到很晚才睡。
睡前,他在墙边的搪瓷洗脸盆里倒立着一个啤酒瓶,要是夜里有啥动静的话,瓶子倒了声响会很大,就算睡得很沉也会被惊醒。
这一天多来很疲惫,困得不行,但由于头脑里还是紧绷着一根预防余震的弦,李欣睡得并不踏实,第二天醒来后,依然感觉很疲惫,好在头已经不再痛了。
今天又有三个车皮的货要发运,所以李欣和苏师傅吃完早餐后就早早地到仓库去发货。
一直干到中午还没有装完,李欣看看还剩不少,就招呼装卸工人休息一会儿,吃完午饭再接着干。
他让苏师傅在仓库看着,自己回屋拿了俩人的碗筷,到食堂去打了午饭,带到仓库去吃。
俩人坐在糖堆上一边吃一边聊,装卸工人则在站台上围坐成一圈吃饭。
李欣感叹说:“这些工人真的很牛x啊!”
苏师傅问:“怎么了?”
李欣说:“三个车皮,一共3600袋糖,每袋重50公斤,他们这些工人要一袋一袋从仓库搬下来,还要再一袋一袋在车皮里码放好,虽然从仓库到车皮这几十米的距离是用手推车推过去的,但仔细想想这工作量还是很夸张的!”
苏师傅说:“是啊,你看看他们那一身肌肉,这么冷的天,穿短袖还满头大汗的。你注意看他们吃饭的东西,我们用的是碗,他们用的是一般人家里煮汤的小锅和装汤的大腕,那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