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奥斯曼人和白人之间也是世仇,因为宗教引发的十字军东征持续了200多年,在奥斯曼帝国,信仰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毫无社会地位可言,基督徒的证词法院通常都不会接纳。
世界大战期间,奥斯曼帝国在崩溃之前,还不忘解决境内的主要问题,1914年4月24日,650多名亚美尼亚知识分子和显要人物被逮捕,然后被处决。
接着奥斯曼帝国部队中的亚美尼亚裔军人被甄别,然后被分批处决。
与此同时,当时的独裁政府对小亚细亚半岛东部诸省进行扫荡,短短一个月内,这一地区亚的美尼亚男性人口全部死亡。
5月底,奥斯曼帝国下令将全部亚美尼亚族裔“押运”到两河流域的沙漠地带,有姿色的妇女或低龄儿童被掠为奴隶,其余的在历经劫掠、屠戮之后,抵达预定地区时,数十万亚美尼亚人已不足原先数目的20。
两个月后,同样的命运也落在奥斯曼帝国西部省份的亚美尼亚人头上,他们的遭遇与东部的亚美尼亚人一模一样:菁英人物先被斩杀,残余人口又被强掳。
在押运过程中,闷罐车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被大规模使用,沙漠中,奥斯曼帝国建立了25个集中营,大约70万人被不断地从一个集中营转运到另一个集中营,一年后,就在奥斯曼帝国覆灭前夕,这些集中营最终被“清扫”干净。
在不到一年半时间内,至少有100万亚美尼亚人遭到奥斯曼帝国的集体屠杀,有人认为被屠杀的人超过150万,世界大战开始时,奥斯曼帝国境内大概有200万亚美尼亚人,奥斯曼帝国覆灭后,除了部分亚美尼亚人通过各种方式逃往国外,奥斯曼帝国境内没来得及逃走的亚美尼亚人几乎无人幸存。
这里罗列这些数据,并不是为了证明哥萨克部队对奥斯曼人开枪的正义性,只是为了证明话语权的重要性。
二战期间德国对犹太人的屠杀几乎人尽皆知,一战期间奥斯曼帝国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又有几个人知道?美国人对印第安人的屠杀又有几个人讨论?
连美国大流感都成西班牙大流感了,再荒诞一些似乎也不是不能被世人接受。
和世界大战期间的亚美尼亚大屠杀一样,惠特利小镇发生的意外没有引起任何波澜,百十人伤亡的集体事件,在奥斯曼帝国真的司空见惯,协约国正在对世界大战期间发生的亚美尼亚大屠杀进行审判,多人证实世界大战期间,奥斯曼帝国曾经将数千人集体烧死,残暴程度前所未有。
所以罗克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对相关责任人进行惩罚。
虽然结果很严重,但是责任并不在维和部队,惠特利小镇的奥斯曼人首先开枪,造成维和部队一死一伤,然后维和部队才奋勇反击,这个因果关系要搞清楚。
当然罗克也没忘记提醒安琪,要极力避免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对付一些村民,居然还能造成一死一伤,维和部队的战斗力实在是堪忧,哥萨克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天下无敌。
这个评价传到塞浦路斯之后,都不用安琪要求,两个山地旅再次开始大练兵,军官们的要求严格到近乎自虐的程度。
范曜和普尔曼也在自我反省,尤其是范曜,他把那名哥萨克阵亡的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那个可怜的孩子只有18岁,还是个孤儿,抚恤金都不知道该给谁。
“万尼亚是我们在君士坦丁堡捡来的,他是亚美尼亚人,父母都在亚美尼亚大屠杀中被奥斯曼人杀死,万尼亚靠乞讨才生存下来。”谢尔盖表情黯然,受伤的哥萨克已经送往塞浦路斯治疗,阵亡的哥萨克只能就地掩埋。
万尼亚是“伊万“的昵称,只有亲人或者是亲密关系才能使用,伊万这个名字在哥萨克人里很常见,就跟美国的汤姆差不多。
顺便说一句,“谢尔盖”这个名字的昵称是谢缪沙。
范曜把伊万安葬在萨潘贾湖畔,这里风景秀丽,阳光明媚,伊万一定会喜欢这里。
“中尉,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普尔曼试图安慰范曜,自从伊万阵亡后,范曜眼里的悲伤,普尔曼都看在眼里。
“不用安慰我普尔曼,该是我的责任,我绝对不会推卸。”范曜才不需要安慰呢,从军这些年,范曜已经习惯了死亡,如果不擅长心理调节早就崩溃了。
哥萨克们也已经习惯了死亡,营地内的秩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过外出巡逻的哥萨克们都小心了很多,连带着带回来的奥斯曼人也是以女人和孩子居多,成年男性很少见。
其实营地内已经不需要太多工人,一百多人的部队,雇佣当地人组成的后勤部门也超过一百人,这些当地人大多都是没有多少攻击力的女人,她们工作认真负责,颇受好评。
返回家园的奥斯曼人也越来越多,或许是感觉距离军营近一些更有安全感,很多本地人选择在军营旁边居住,没有房子不要紧,随便支个窝棚就能安身,这个时代的平民,对于环境的要求真不高,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维和部队存在的价值就在于恢复秩序,一片一片的窝棚也确实是影响观瞻,范曜和普尔曼商量后,决定逐步规范对居民的管理工作,这原本并不属于维和部队的工作范围。
“中尉你好,我是安琪长官派来的苏河,负责萨潘贾湖周围的民政工作。”苏河也是参加过世界大战的退伍军人,年龄看上去很年轻,估计不超过2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