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呼……”
把自己的东西打包完毕之后,王灿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拿出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开心的说道:“总算是收拾完了……柬之,你真的不打算去我家么?一个月时间呢,去我家耍耍也好啊!”
“不,不用了。”
摇了摇头,张柬之笑着说道:“多谢你的邀请……代我向你的父母问候一声。这个授衣假我另有安排,而且长安的亲戚那边也要去走动走动的。”
“……也好。”
再次被好友婉拒,王灿也就不再坚持了。他知道张柬之在长安有亲戚,而且是关系相当不错的那种,所以就算不回家也没有理由去自家过这个假期。
略微有些遗憾,不过王灿此时也已经思家心切了。
他家距离长安不过两百余里,但是以现在的路况和交通条件来说,就算是再快的马也不可能一天内来回,所以每旬的旬假肯定是不可能回去的,只能等着每年两次的长假。对于国子监的学生们来说,一年也就这么两个月的长假,一个是五月农忙时的田假,一个就是入冬需要换冬装的授衣假,如果不回去的化就要等到半年多以后了。
所以东西一收拾完,王灿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家里派了仆人过来接,这会儿就在外面候着呢,而且现在天色还早,出城的话天黑前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明天下午就能到家。但是如果晚一些出发,路上再耽搁耽搁的化,说不定就要后天才能到家了。
不过就在王灿准备打个招呼就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张柬之手中正在伏案写着的东西,眉头一挑笑道:“怎么?还在看你的数学呢?这些东西你不都看了好多遍了么?”
“呵呵,再琢磨琢磨。”
微微一笑,张柬之淡淡的说了一句。
对此王灿也只能是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呀,也太痴迷这东西了……你又不是算学的人,能用这天竺数字进行一些计算不就好了,琢磨的那么深干嘛?”
这些日子,王灿也跟着张柬之学了一些数学。
学的多深倒是不至于,但是因为本来就有算学的基础,所以在好友的帮助下彻底的掌握了天竺数字之后,简单的加减乘除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分分钟就能搞定。
但是再往深了学,王灿就没有任何兴趣了。
还是那句话,算学那是小吏们才需要深学的东西,对于他们这些前途远大的太学生们而言,能看懂,能做简单的计算,就已经足够了。
对于张柬之的痴迷,王灿真的很难理解。
只不过……
看着张柬之正在用着的纸和笔,王灿也是真的羡慕啊!
柳枝炭笔,据张柬之说是韩王府所制,用起来简单方便,不用幽默就能直接在纸上显字。这玩意儿没什么好羡慕的,就算是送给王灿他都不稀罕用,因为除了写的快和写的字小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称道的地方。
但是这笔尖下面的白纸,看一眼就流一次口水啊!
大名鼎鼎的韩王纸,他连见都是第一次见!
事实上别说他王灿一个小小的太学生了,听说国子监的祭酒孔夫子也多次在公众场合感叹过,说用过一次韩王纸之后就再也不想用其他的纸!只可惜此物极为难得,平日里许久也不见得能得到一方。
结果自己的好友张柬之,现在就用着一个用韩王纸制成的本子!
不算太厚,也就是百八十页的样子。
反正每次看到张柬之在这个本子上写写画画,王灿都心痛的要命——这么好的纸竟然拿来记那些算学的公式,简直是暴殄天物有没有?
可惜人家张柬之说了,大王送他纸笔就是为了鼓励他学习数学,如果用来做了他用,才是不诚之举,万万要不得……
看到好友的表情张柬之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之后说道:“有兴趣就多看看,反正课业之外也有时间,于其闲坐还不如多学一点。”
“……”
一听这话,王灿顿时就不吭声了。
这人跟人真是不能比,要比的话是真的要气死人的!
明明都是一样的老师和一样的书,但是每次旬考和月考下来,张柬之永远都是排名最靠前的那几个之一,而王灿则永远都是中不溜的那一批之一!而且这还是王灿相当专心,人家张柬之再数学上没少花时间的前提下!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略心塞啊。
心塞之下,王灿就没兴趣陪着张柬之消磨时间了,直接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小六,进来搬东西!”
“是,二郎。”
言语之间,家里来的小六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后开始帮着自家的二公子搬行李。
而就借着这点功夫,王灿看了一眼好友:“柬之,你既然这么喜欢数学,为什么不干脆趁着授衣假去拜访一下韩王?我看他时不时的给你送来一些新写的东西,对你应该是颇为看重啊!”
“……”
皱了皱眉头,张柬之并没有说话。
好友说的这番话,他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如果随便换一个人的话,张柬之早就巴巴的登门拜访去了。
但是对方是一位亲王,他有些怵。
别看上一次去见李元嘉的时候张柬之胆肥的很,说话不卑不亢的很是自如,但是实际上要说这心里真那么坦然,那就有些扯淡了。尤其是回来之后张柬之特意找人打听了一下韩王的情况,知道了很多很多和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