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单手持着那段雷击木,另一手负于身后。
“师父,逃避无用。请转过身罢。”
二位长老僵硬地转过身来,说什么也不亮法器。
亮了就等于宣战,傅白这逆徒绝对立马从对面杀过来。
最起码目前为止,他不会对两个手无寸铁的可怜长老下手。
“唉,”傅白微微摇头,“师父这是何必,今日的我已非昨日的我。”
三长老沙武嗅到一丝生还的希望。
“这、这么说来,徒儿,你终于醒悟到自己这种行为,是大逆不道了?”沙武的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
“非也,”傅白活动了两下手腕,“徒弟是领悟到,过分的放纵对您二老全无好处。此外,考虑到真正的对手不会像徒儿一般,百般顾及你们的感受。所以……”
“所以……?”
傅白的手腕微微一动,瞬间调整好姿势。
“雷劫剑法第一式,雷鸣!”
朱越和沙武二位长老原本老老实实地杵在原地,想听听看这大徒弟能说出什么屁话来。
本以为他终于明白到做长老的不易了,准备放他们一马。
结果竟然直接念了招式的名字吗?!
这次连招呼都不打了吗!
眼看着徒弟从正面杀过来,雷击木上缠绕的灵力噼啪作响,一路火花带闪电。朱越慌忙中祭出法器,问月剑铮地抵住傅白的木剑,月色的柔和光芒和惨白狰狞的电光碰到一起,刺目的碎光刺得旁边的沙武眯起眼睛。
“傅白!”朱越运气凝神,抵挡着徒弟迅猛的剑招,“这就是你的醒悟吗!你此次连招呼都不打了吗!就不能尊老爱幼,让师父一把吗!”
“徒儿在行动前,已经念了招式的名字,算作提醒。在正式对决中,不会有修士像徒儿这般让着您。”
“你这也称得上是‘让’?你那破剑法有几招为师还不清楚?”
“好罢,既然师父如此不甘,那徒儿今日便只用第一式。”
“此话当真?”朱越狐疑地眯起眼睛。
“当真。师父,您的运步乱了。”
朱越一听傅白的保证,心中一喜,忙唤三长老。
“老沙!速来助我!今日有望击败逆徒!”
够他吹三个月了!
“老沙?”
朱越拆了傅白一招,慌忙去看。
这树林里哪还有沙武的身影,只在他原来站的位置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这老不死的!竟土遁逃了!
怎么不记得叫上他!
无耻!
傅白也看到沙武留下的那个土坑。但他只是眉心一动,并未言语。
片刻后,只听得轰隆轰隆的声音,平坦的地面上突然拱起一道弯弯曲曲的“土龙”,似有人在地底用土遁急行。
还是很狼狈地急行。
看这搞出来的阵势,也就是刚学土遁一个月的修士水准。要么是施术者水平太低,要么是施术者跑得太急。
朱越稍一分神,雷击木就敲在他肩膀,痛得他一激灵。
“二师父,莫分神。”
“等、等等!徒儿,你看是不是有谁来了?”
“那是三师父。”
傅白话音刚落,只听三长老哀嚎一声,从土里蹦出来。
随后,还有一朵人脑袋大小的蘑菇,正追着沙武后屁股咬。
“傅白!你这孽徒太过无耻!竟放蘑菇咬我!”
傅白的土遁菇菇还在“咕叽咕叽”地叫唤,对着沙长老亮出一口铁齿利牙。
“欸嘶——快快,快把这妖物收回去!”
傅白打了一声呼哨,那张牙舞爪的土遁菇菇一秒变乖,抖了抖圆盖,一跳一跳地跑到他的主人脚边,安安静静地插回土里,装个好菇。
沙长老的外袍都被咬去一个窟窿。他抖了抖衣衫,欲哭无泪。
朱越这边也快招架不住了。
“徒、徒儿,这练了都快半个时辰了,是否先稍作歇息?”
“师父,还不可以休息。您的这套问月剑法略有瑕疵,择日徒儿帮您改进改进。徒儿今日只用了第一式,您的灵力该不会消耗得如此之快才对。”
“你你你,你还不如直接使第九式,给为师个痛快!”
“不可。既然答应了,就不得食言。师父,这是为了助您修炼。”
傅白这人有个优点,就是认真,而且认真到了极致。
从某种角度来看,甚至有点憨。
他说了只用第一式,就绝对不会偷偷摸摸地用第二式。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金丹初期的修士就算只用一招,也能把化神后期的长老打得找不着北。
朱越一听傅白这大逆不道的话,火了。
“你这是助为师修炼吗!你你、你这是在给为师上刑!为师今日就要教训教训你!诶呦……”
朱长老狂妄了须臾,就被傅白的雷击木打在了腰上,气势大减。
“为师死矣!”
朱越为了逃避与傅白继续练剑,便祭出了最后一个大杀招——装死。
打是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只好装死。
傅白叹气:“师父,不可任性。”
朱越继续装死。
看这情形,是要装到天荒地老了。
傅白不再揪着朱长老不放。作为雷劫派全派上下唯一一个学神,他待会儿还要去探望自闭的大长老和四长老,以及敦促下面一票水货师弟师妹们修习剑法。闲来还得去看看山脚下的法阵有没有纰漏,得空也要侍弄侍弄他后院的蘑菇。
大师兄真的很忙。
傅白朝着沙武的方向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