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是真的感到新鲜。
他是个纯正的山里蹲,从小到大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平日有什么需要带的,也拜托外出采买的弟子。
因而他虽说实力强大,但也没几个人知道,起来,吩咐说:“来两个人,把他扛回去。”
“欸?可是师兄,这人是个来历不明的乞丐……”
“什么乞丐,这是你们二师兄。”
“……啊?”
傅白也没再浪费口舌,和三个弟子解释。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解释了,也没人相信这个衣衫褴褛的“老头”,竟是雷劫派的二师兄。
雷劫派的弟子大多是打小儿上山蹭饭,或者说上山修炼。但因为相比于出场率过高的大师兄、招摇过市的三师兄、热血上头的四师兄,这个二师兄实在是过于深居简出。
大师兄虽说比较宅,但他作为山头一霸,在雷劫山内的存在感还是高的。而这个行踪不定的二师兄,每次回山里,常常就不见了人影。
都不能用“隐居”来形容他,得用“隐形”才是。
傅白让几位弟子把二弟子傅谦抬到他的居所,就打法他们走了。随后他变化出两个菇人,将二师弟送入浴桶刷洗干净。
傅白自己则炒了盘蘑菇,倒上两杯清茶,端坐在院内的古树下。
这古树千年未开花,傅白也一直没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品种。
杯中的淡茶尚有余温,傅白指尖微动,头也没抬地说:“打理好了就过来用膳。粗茶淡饭,师弟你可千万别挑师兄。”
此时距离傅白几步远的地方,一位温雅端方的修士莞尔,在大师兄对面款款落座。
“又麻烦师兄了。”
雷劫派的大弟子傅白举起手中的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
二弟子傅谦不疾不徐地用着膳食,连举箸的动作都优雅非常。
一点都没有方才那个乞丐的邋遢样子。
傅白的茶喝到半晌,就放下了杯子。他觉得自己居所的茶叶没有四长老那儿的好喝,改天再去讨要点儿尝尝。
傅谦用膳时不爱说话,坚决贯彻食不言寝不语之原则。待他将食物一扫而空后,才接过菇人手中的帕子擦擦嘴。
随后他盯了那菇人片刻,笑道:“这是新品种么?之前貌似没有见识过。”
“是给几位师父准备的菇人,修炼可用。后来我发现它们作仆从也方便得很,就顺势在院子里放了两个。”
傅谦点点头,也不觉得大师兄的审美另类。
“挺好。”
“师弟这次下山游历,可有收获?”
雷劫山除了傅白和年纪较小的小师妹,其他几位亲传弟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下山游历。至于游历多长时间,完全随他们自己的意思。
在傅白看来,明面上说是游历,其实就是公款旅游。
一听大师兄询问,傅谦的眼睛亮了亮,随后从树下把他那兜子破烂拖过来。
“师兄请看,这便是师弟此次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