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之后,南方的雨说来便来了,大朝会因南方诸州叛乱而暂停。
当然,除了大朝会之外,几乎除了日常的安排,其余所有一切都停了,边关将士全部枕戈待旦,周边州府都已经开始调集兵马开始平叛。
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成了江南西道的叛乱。
但因那山高水长,通信极不便利,消息的滞后性非常严重,如今整个金陵城都只能静静的等着,等着前方的消息传来。
“小姐!”
巧云用力拽住左柔的胳膊,但左柔却死活都要往外跑,巧云又怕伤到了她,两人只能在门口僵持了下来。
“你松开我,我要上前线!”左柔大声嚷嚷着:“我左家刀法一百二十八式,正是大展雄风之时!”
“小姐你不要胡闹了!”巧云玩命拉着她:“不要去给老爷和云哥儿添麻烦了!”
“我添麻烦?哈,你瞧不起谁呢!”左柔仍然是坚持着:“我这等天纵之才,去了战场他们便是如虎添翼!”
而这时,一匹快马从他们府前呼啸而过,左柔慢慢松开了手,焦急的伸过脑袋看了过去:“来奏报了!快快快,快去枢密院!”
去枢密院总好过去前线,巧云连忙就跟上了左柔的脚步,一路小跑来到了枢密院门口。
她们刚到时,正巧枢密副使拿着奏报刚出门将去皇宫,但没走两步却被左柔拦住了去路。
“周叔……”
“哎哟……“周副指挥使看到左柔,脑袋都是疼的:“这是机密,真不能告与你听。”
左柔一下子就变得委屈了起来,她憋着嘴可怜巴巴瞪着大眼睛瞧着面前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叔叔,眼泪水就这么在眼里打着转。
“算我怕了你了,不过我不能耽搁,你随我一同前往,边走边说。”
“好嘞。”
在去皇宫的路上,副枢密使开口小声说道:“江州发兵围困南昌城,但久攻不下,伤亡不小。”
“没了?等了这些天,就这?”
“再就不能与你说了,你饶过叔吧。真的不行,若是让你父亲知道,我可是要被他吊起来示众的。”
“你可是副枢密使,他哪有那胆子。”
“他是定国公!是国公!定国!柱国之臣!人人都知你父亲世上无双,唯独你觉着你爹爹的官是买来的。”周枢密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莲儿在家,你去寻她玩好不好?她这几日可是闹着想见柔姐姐呢。”
“莲儿太小了,不好玩。周叔,你让我去前线呗。”
“断无可能!”
“好叔叔……”
“你就叫破了天,也是不行。”
而与此同时,皇宫之内,金铃儿焦灼的在寝宫内来回走动,她心中急的很。
昨日奏报上来,说是宋北云已点了兵马去了长沙,算算奏报路上的时间,他如今已是走了有一阵子了。可自己在这深宫之中,别说是帮他了,便是连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都不知道。
这越想就越焦急,可偏偏今日皇后又破了羊水临盆在即,她也不好去打扰赵性,所以只能在这干着急。
“不行,我得出宫。”
金铃儿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去到皇祖母处,软磨硬泡的好不容易说通了老太太许她出宫,她连忙换了身衣裳从侧门走了出去,可刚出去没多久就发现一身男装的左柔蹲在皇城根下拔草,旁边的巧云一脸无奈。
“嘿!干什么的!”
金铃儿走过去喊了一嗓子,而左柔一听就知道是谁来了,甚至连看都不看金铃儿一眼,只是指着金铃儿对旁边的皇城禁卫说:“这人,一定是个刺客,快用箭射她。”
那禁卫哭笑不得的背过脸去,完全不想搭理这位大小姐的无理要求。
“问你呢。”金铃儿走上前踢了一脚左柔的屁股:“蹲在这干什么呢。”
“不告诉你。”
“左柔!你是翅膀硬了,本宫问话你居然也敢不答应!”
看到她们又要闹起来,巧云连忙说道:“方才小姐见到前线奏报过来,便一路跟来了,但副枢密使却什么都不肯说。”
“就是,亏我还叫他一声叔。”左柔气哼哼的把一株干枯的荒草连根拔起:“就说一句南昌围城,这跟没说又有何区别?”
金铃儿也蹲了下来,她小声问道:“可有前线消息?”
“没有啊。”左柔丧气的靠在宫墙上:“我想去前线,可是巧云不许我去。”
“你去来干什么?送死啊?”金铃儿站起身来:“走走走,你随我来,我知道有个人一定知道消息。”
“谁?”
“你随我来就是了。”
三人一并来到金陵天上坊中,找到了掌柜,那掌柜的将他们领到了账房之中,里头正坐着一个年轻人在噼啪打着算盘记账。
“东家,有人找。”
徐立抬起头,见到是金铃儿,他连忙起身拱手行礼:“草民拜见公主千岁。”
“莫要跟我说那些客套的。”金铃儿往旁边一坐:“你知我今日是来干什么的。”
徐立面露尴尬,眼神扫了扫,旁边的掌柜立刻心领神会的退下了。
其实徐立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宋北云当时到了南昌把即将要发生的事给他老爹一说,老徐是个多机敏的人,立刻就知道宋北云对他说那些话的用意,所以即刻就命家中伙计去了江州让徐立赶紧离开。
于是徐立二话不说就从徽州转道过庐州再到了金陵城,一路上辗转,前些日子才到。而刚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