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成一仰脖刚想喝,却又顿住了,问:“为啥喝?你说说清楚!”
成才借着酒意,道:“为了,我还是七连的一个兵!我是吗,连长?”
高成盯着成才的眼睛看了一会,道:“只要你曾经是七连的兵,你就永远是七连的兵!喝!”他一口气,喝下去小半瓶,再看成才那边,已几乎把整瓶都倒进了自已嘴里。
许三多没有喝酒,他从来不怎么喝酒,他只是缩着身子坐在火堆边,看着畅笑的连长,看着终于乐呵起来的班长,看着放开了的伍六一,看着嘻闹开心的小宁小帅,恍恍惚惚间,就象又回到了那次山地演习失败的夜晚,问题总是存在的,可这一次,他们所面对的,不是离别,而是相聚。
高成有了醉意,挪过来靠着伍六一,半搂住他肩膀,道:“六一啊,你是对的,你当时坚持要退伍,我还说你傻,可你是对的!人呐,就是得给自已号令个活法儿,不抛弃,也不放弃,就算瘸了,也不比任何人走得差。”
伍六一看着高成的脸,眼圈儿一点一点地泛红,道:“连长,你放心,咱钢七连的人,在哪儿都是尖子,永远是!”
“好!”高成吼一声,道:“为了这句话,大家都干了!”
许三多又想哭了,虽然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哭过了,可是在他的连长面前,在他的老七连面前,他只想放开嗓门,拼命地,哭个痛快。不是因为伤心,也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他明白,多年前七连解散的那个巨大伤疤,终于在敞开胸怀重聚的这一刻,在所有人心里,慢慢弥合。
是的,我们曾经那样痛楚,因为我们失去了最珍贵的所有,而今天,我们才清晰地懂得,告别,是为了再会,失去了,还可以再拥有,我们其实从没有丢掉过那份最强大的依靠,因为这依靠已扎根在我们的心脏里,与我们血r_ou_相连。
山野的草虫,伴着噼啪作响的炭火轻叫低鸣,帐篷里不知有谁吹响起了一支管萧,漫曲长吟,如醉如痴,大家都静下来,侧耳倾听,天地万物,在这一刹那,勾勒出一副美满从容的画面。
只不过,又有谁知道,这样的美满,这样的从容,到底,能持续多久呢?
☆、第十一章
吴哲和齐桓感到事情有些不对了,自那两个家伙一进山,就显示出了异于常人的老练和专业素质,而且他们对山况显然极为熟悉,基本上没有犹豫,一路将不需要的东西埋好毁尽,渐渐向狼山最高峰,呼尔巴什格山靠近。
吴哲的车停在距呼尔巴什格山峰东北方向十公里之外的一处山坡下,这一面山势比通常游人进山的南面要陡峭得多,根本人迹不见,络腮胡子和小个子早早就将他们的东西全部装包背在身上,齐桓估计每人负重大概超过三十公斤,绝不会是他们路上买的那些障人耳目的礼品特产,而是早就放在他们车上的特殊器材。
到了这一刻,齐桓和吴哲终于开始有些怀疑,他俩跟踪的,可能才是本次任务中真正的核心。
但奇怪的是,总指挥方面对吴哲的汇报内容,没有作出任何评价,反而再次强调了两人只能跟踪不能动手,另外,总指挥要求吴哲不能离开吉普车,同时扫描所有监测频道,监听任何可疑或者不可疑的讯息。
这意味着,齐桓只能一个人跟踪上山。
那两个人是行家里手,进山后专拣难爬的地方走,想来大概是认为不可能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继续跟踪自已,明显放松了一些。而齐桓也确实不敢跟得很近,一路上费尽心思,暗暗庆幸,要不是他多年苦练追踪技巧,这次非出丑不可。
吴哲在山下,用通话器和齐桓保持着联络。
吴哲道:“y1,你怎么样?山里风景是不是很美?”
齐桓道:“美不胜收!y2,你在车里闷坏了吧?”
吴哲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你听听这风声,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暴雨倾盆了,y1,我为你祈祷!”
齐桓道:“y2,你别分心了,监听所有可疑或者不可疑的消息,这并不是轻省活儿,还有,你记住,我们不能动手,也就意味着,就算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也不能离开岗位。”
通话器里沉默了一阵,这沉默反而令齐桓轻轻一笑,道:“y2,你不会是在哭吧?”
吴哲的笑声传过来,道:“y1,你放心,你是菜刀我是锄头,金属制品,都怕水,你当我是许三多啊?”
齐桓道:“这山雨要下不下的,我看那俩家伙也有些担心,所以他们拼命加快速度,想抢在山雨落下来之前到达一个比较安全的制高点,你也要注意周围状况,随时准备转移,不然暴雨要是真来了,恐怕会引发山洪,你小心别淹在这山里了。”
吴哲道:“我明白,会小心的。哎,y1,不对啊,我刚才监听到一个奇怪的讯息,有人用军事卫星通讯仪向山外报警,称有旅游者在狼山失踪,这怎么回事,这山里怎么会有军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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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员小陈放下通话器,向高成报告:“营长,山外救援队已经接到我们的报警了,但是他们说,呼尔巴什格山山况复杂,必须要等待专家带队才能进山,反对我们自行搜救。还有,他们要求所有平民旅游者尽快撤出狼山,天气预测部门已经发出了警告,说呼尔巴什格山顶云层极厚,随时有可能降下大雨,一旦引发山洪,整个狼山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