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顺着诸葛亮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在凉亭一角,还站着一个樵夫。
他顿时吃了一惊,“相父,这……他只是一樵夫,真能想出如此精妙的破敌之策?”
刘禅一时间连连诧异,颇有些接受无能。
让满朝文武焦头乱额的五路大军,就这么被一樵夫给看破了?
心态也如之前的马谡一样,分外奇妙。
随后又一想,此人能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受到了相父的首肯,说不定是他新收的学生或门徒。
能被相父看中,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任何神奇的人和事,但凡和相父挂钩,那便变得不那么神奇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挥了挥羽扇道:“确是此人。”
“陛下可不要小看了这樵夫,先皇当年三顾茅庐,请微臣出山时,臣也不过是一山野村夫而已。”
刘禅又看了曹军一眼,有了诸葛亮的门徒光环加身后,只觉得越来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他一拍双手叫好道:“朕听闻相父时常和人抱怨,说江东六郡人才济济,先有周瑜,周瑜之后是鲁肃,鲁肃故后有吕蒙,吕蒙之后又有陆逊,想不到我蜀地也有人才,不输那江东。”
一边的马谡听闻刘禅竟拿曹军和东吴的四位大都督相比,心中十分不服,他上前两步,行了一礼道:“陛下,丞相,不知那出使东吴之人,有何要求?”
刘禅也在一边问道:“对呀,朕听丞相说得兴起,竟把出使东吴的事给忘了,这第五路大军的事还没解决呢?”
“相父可有属意之人?”
诸葛亮哈哈一笑,悄悄打量了身后的两人一眼,见曹军仍立在角落,脸上不见丝毫得意之色,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做派,定力十足。
而马谡则紧张的垂着双手,胸膛微微起伏,望着自己的双目充满了期盼,甚至有一丝乞求之意。
两厢比较之下,高低立判。
但马谡也是跟随在先皇和他身前的老人,心中只是微微叹了叹气,把之前想好的说词缓缓道出。
“这趟使命却不容易,出使之人需是一伶牙俐齿,胆色过人,能不畏斧祸,又胸有韬略之辈,对大汉更要忠心耿耿,方能胜任。”
诸葛亮每说一句,马谡的胸膛便挺起一分,等诸葛亮说完,他早已安耐不住心中的雀跃,主动请缨道:“陛下、丞相,臣请命出使东吴。”
诸葛亮又叹了叹气,只得点头应允。
待刘禅和马谡离去后,诸葛亮却是一改之前温和的形象,厉声向曹军问道:“我惜你胸有韬略,却一届白身,有心与你为国立功的机会,你为何刚才不应声?”
其实诸葛亮心中早有人选。
此人为义阳新野人,姓邓,名芝,字伯苗,现为户部尚书,只是马谡连番被曹军所激,早有了争宠之心,主动请缨后,只得应允下来。
曹军虽语出惊人,但底细和出生仍未查明,是断然不会派此人出使东吴的。
这番却是有意在考教他。
曹军闷在一边半天未出声,心中早就想好了对策。
对待诸葛亮此人,你不能一味说谎,也不会傻到如实相告,必须是九句真话夹杂一句假话。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样最难分辨。
也好助他蒙混过关。
曹军躬身行了一礼道:“丞相先前有言,不得准许,不许开言,草民如今不仅见到丞相,更有幸窥得天颜,见我主年轻实干,心中欢喜,又诚惶诚恐,自不敢出声。”
诸葛亮想起他先前在马谡面前款款而谈的架势,心中哪有半分惶恐之意?
不过曹军的身份成谜,加之他对此人也有些看不透,在没弄清楚他的根底之前,肯定不会委以重用。
“你一樵夫,如今冒险来丞相府求见我,有何用意?”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草民虽是樵夫,然也是蜀中一员,建言属于分内事,不敢有所窥视。”
诸葛亮有心想试探一下曹军,最好能逼他露出跟脚,然曹军的一番回答也是滴水不漏,反而引起了他心中的疑惑和猜虑。
但凡是人,必有yù_wàng和所求。
曹军一位的推脱,反而让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有功便赏,有过必罚,这正是我大汉强盛之根本,你如今道出了五路大军的应对之策,也算是有功之人,你有何诉求,尽管道出。”
诸葛亮见曹军仍是一副油水不进的样子,只是垂着头装鸵鸟,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活一世,要么图名,要么为利,我不信你一樵夫,也能做到无欲无求,你若一味推脱,反而显得心虚。”
曹军正垂着头,像在家长面前挨训的小学生,只想着完事了好走人。
既然这诸葛亮不能激发任务,在他心中的利用价值便大减,没得法,只能做一回拔鸟无情的渣男了。
没曾想一位推脱,却是装过了头。
此刻被诸葛亮一句话点醒,也是在心中惊出了一身冷汗。
丫的,我是不是忘了在我面前的这位是什么人了?
分明是一只不好惹的老妖怪。
更加坚定了曹军提起裤裆就走的决心。
“丞相,若觉得草民献策有功,那便赐草民一个字吧!草民父母早丧,家中也无长辈,有名有姓却无字,还请丞相赐字。”
诸葛亮盯了曹军半响,见他仍是不慌不忙,回答有条有理,滴水不漏,也失去了继续试探的兴趣。
不过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