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当日就回了河边小屋。
当夜色降临时，小屋外突然来了一个新邻居。
月色下，一个小女孩唯唯诺诺的站在曹军院门口，举着小手，正要敲门。
曹军看到她时，第一时间将她的身影与客船上那个跳着双脚不断拍手掌的小女孩联系到一起。
又看了看月色下她的背影。
果然没有影子。
已经成了新的水莽鬼了吗？
俗话说，人鬼不两立，对之前的周三娘亦或是苏三郎，曹军都不假颜色。
唯独对她狠心不起来。
一时间，心头竟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进来吧！”
曹军敞开了院门，对女孩发出邀请。
“叔叔……”
小女孩一时间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含着手指犹犹豫豫的进了院子。
院中，曹军刚生了一摊篝火，正在平地上烤鱼。
这院中一应捕鱼工具齐全，曹军下午回来后无事，也去河边试了试手气。
结果捕上来两条鲫鱼和一些小鱼虾。
这个年代没有冰箱，其他腌制手法曹军也不会，新鲜食材又不能久放，结果曹军将小鱼小虾洗干净后，添加一些佐料，加上香菜，用锅一煮，很是下饭。
剩下的两条鲫鱼，烤着当夜宵了。
“叔叔，你认识我爹娘吗？”
女孩进了院中，盘腿坐在一边，与曹军之间显得既好奇又有些亲切。
她还记得，自己落水后，是这位叔叔将自己从水中捞了起来。
曹军突然来了兴趣，问道：“那日船上的一对中年父母是你父母吗？你老家是哪儿的？为何认得我？”
听到有人提起她父母，小女孩稍微有了一点精神。
“对，那就是我阿爹阿娘，我家在下河县城中，之前我见你下水救我，这河底冷得很，又无人说话，我有点害怕。”
曹军听后有些无语。
听闻人死后，魂魄离体，阳间的一切仍能听到看到，只是口不能言，或者说无法与阳间沟通，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只是这水莽鬼有些特殊。
一个萝卜一个坑。
死后不能直接转世投胎，必须找到自己的替死鬼轮换，才能将自己解脱出来。
想到此处，曹军的神色间又多了一丝默然。
“叔叔，我看到你明明将我救起来了啊，为何我还在这里？叔叔见过那条大鱼了吗？”
曹军突然揉了揉她额头，暖声说道：“以后无聊了就找叔叔玩儿，若看到有人落水，切莫拉他们下去，其它的等叔叔来想办法。”
曹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小女孩成了新的水莽鬼。
只是心中仍有些难受，想着能不能帮她一帮。
他一面烤着鱼，一面在心中沉思。
小女孩见曹军不理她，只得盯着火上的烤鱼看，她双手含在嘴中，看了一会，突然将手向火中伸去，竟一下子穿透了火光，直接落在烤鱼身上。
“这鱼闻着好香啊，我能吃吗？”
“给……”
曹军分了一只烤鱼给她。
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接过后，咬了两下，突然张口哭了出来。
“叔叔，这鱼明明是香的，为何吃到口中变得没了滋味呢？”
“这……”
曹军和小女孩呆了一会，不知不觉中发现了一些水莽鬼特有的秘密。
譬如水莽鬼只能在其辖区附近活动，可以上岸，但不能见阳光，不惧火，能穿透物体，且不分昼夜，皆不需要休息。
虽能吃能喝，但无口腹之欲，寻常食物到了它们口中，味同嚼蜡一般。
唯一的信念和yù_wàng就是寻找到自己的替死鬼，好重新进入轮回，投胎转世。
且这种yù_wàng随着时间越久，越为强烈。
而水莽鬼的魂力也会不断消耗，若得不到补充，十年内无法转世投胎，最后将烟消云散。
小女孩刚成为水莽鬼，人类的初心还在，只是还有些不适应，等她慢慢适应后，会不会成为其他的水莽鬼那般，变得穷凶极恶伤人性命？
曹军有些拿不准。
其后几日，曹军一面在家等消息，一面将院中的渔具清理了一番，意外的发现了一条钓鱼竿。
索性无事，便在河边钓起鱼来。
曹军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草帽，身边放着一个盛有半桶水的木桶，屁股下是一个小马扎，在河边坐了一会，偶尔有些渔获。
突然间，河面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咬钩的鱼儿也变得多了起来。
曹军连连起沟。
只这一会，已经钓上来四五条鱼。
曹军望了水桶中一眼，暗道今天的饭菜有着落了。
索性见好就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临走前转身看了一眼，发现那水中的鱼儿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在一个小范围内，只是不停的跃来跃去，却没法离去。
曹军摇了摇头，突然对着河面喊了一声，“囚囚，叔叔回家了，你去一边玩吧。”
话刚落，被约束在河水中的鱼儿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没一会就四处散去。
河面又恢复了平静。
曹军摇了摇头，好似才发现小女孩的童心一般。
最近这几天，那个叫囚囚的小女孩每天都来找曹军玩儿。
曹军练武，她就在一边看着。
曹军打坐，她也在一边看着。
只是耐心欠佳，往往看了一会，觉得没趣，就自己离开了。
若是在白天有太阳时，便只能呆在水中，不敢露面。
碰到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