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解元姿态摆得很高,咄咄逼人。
苏奕目光一扫庭院,见一切并未遭受破坏,这才随口说道:“昨晚发生的古怪事情的确有不少,不过……与你何干?”
文解元眉头一拧,好笑道:“苏奕,你这废物赘婿才当了一天杏黄医馆的掌柜,脾气就变得这般大?”
那些护卫也都跟着冷笑起来。
作为文家的人,这一年来,谁不清楚苏奕何等窝囊和不堪?
都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
文解元语气不屑,继续开口:“或者说,你以为灵昭堂妹当了宗师弟子,你这个便宜丈夫也有了出头之日?”
“不怕告诉你,我就是在这里把你弄死,灵昭堂妹也不会替你报仇!”
说罢,他看向苏奕的眼神都已带上怜悯之色。
苏奕神色愈发平淡,忽地说道:“你认得吴若秋?”
文解元目光骤然一凝,道:“你昨晚见过这游方道士?”
“果然,这庭院中的问题,你和你父亲应该早已清楚,若换做其他人昨晚居住在此,怕是早已没命了。”
苏奕明白了过来。
文解元沉默片刻,忽地笑了,眼神带着异色,“苏奕,你本该在昨晚就死掉的,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抬手一挥,声音冷酷淡漠,“把他杀了!”
“是!”
庭院四周,黑衣男子等护卫领命,皆迈步上前,朝苏奕围拢过去,一个个眼神冰冷,眉宇间杀机萦绕。
“姑爷,对不住了!”
锵!
一个身材低矮壮硕的男子拔出一口寒铁短刀,脚掌猛地一踏地面,身影如离弦之箭,从后方朝苏奕背心捅去。
短刀划出一道笔直的匹练锋芒。
势若奔雷。
苏奕身影不动,手中剑鞘蓦地后击。
短刀只差半尺就要刺入苏奕背脊时,矮壮男子的胸膛却先被剑鞘击中。
喀嚓!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透发出霸道无比的凿劲,矮壮男子胸腔骨骼碎裂,塌陷下去,发出吃痛大叫。
不等他反应,剑鞘蓦地掀起,狠狠砸在他的脖颈上。
砰的一声,这个有着搬血境“炼肉”层次的精悍护卫,直接被砸跪在地,颈骨断裂,头颅软绵绵地垂下,彻底没有了呼吸。
刹那间,剑未曾出鞘,苏奕头也没回,便击杀背后之敌!
众人皆悚然。
“这废物竟恢复了修为!”
古井一侧,文解元脸色一沉。
一年前,青河剑府外门剑首苏奕修为尽失,以废人的身份入赘文家,这是广陵城人所皆知的事情。
可现在,苏奕举手之间,便杀了一位搬血境人物!
“一起上!”
黑衣男子冰冷出声。
他是这一众护卫首领,身影高瘦矫健,眸中精芒流窜,浸淫“炼筋”层次多年,战斗经验极丰富。
说话时,他率先出动,手中一柄三尺铜锏扬起,劈打而下。
嗤!
凌厉的劲风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其他七个护卫持着斧、钺、刀、叉等兵刃,在同一时间悍然出击。
仅仅从他们身上弥散出的肃杀气息,就能看出这些护卫一个个都是狠茬子,久经杀伐。
被这般围拢之下,苏奕目光却看向了手中之剑,轻声自语:
“也罢,今日便以这些人的血,为你洗礼。”
声音还在回荡。
锵!
刹那间,一道锋芒乍现。若夜色般空灵剔透的黑色剑身带着一丝丝淡淡的紫色光辉,于虚空中扬起,剑吟清越,如若渴望饱餐热血的呐喊。
剑名“尘锋”。
取“我入凡尘,砺心如锋”之意。
铛!
黑衣男子挥动砸来的三尺铜锏,被尘锋剑扫中,咔嚓一声,铜锏如豆腐般被削断成两截。
那剑锋太过锐利霸道!
一剑之下,黑衣男子握着铜锏的右手都被斩掉,鲜血从断腕处迸射如瀑。
滚烫鲜红。
他发出闷哼,骇然倒退。
也就在此时,他看到了血腥无比的一幕画面——
就见苏奕袖袍鼓荡,手握长剑,行走顾盼之间,如若谪仙,于刹那间连续出剑六次。
斩、刺、挑、划、崩、劈!
每一剑,皆迅疾如风、侵袭如火,恣意飞洒中,有一种飘忽如电,快如流光的缥缈之感。
那一瞬,苏奕的身影就像一道肆意扶摇九天的风。
砰!
一名护卫咽喉出现一个血窟窿,瞪大眼睛,躺倒在地。
噗!
另一名护卫头颅被斩落,抛空而起,脸上兀自残留惊恐。
紧跟着,一串密集的碰撞和沉闷声音响起,就见其他护卫或被劈杀、或被削断脖颈、或被划破胸膛……
鲜红的血水就如一蓬蓬烟花,凄美血腥,绽放于庭院虚空之中。
当苏奕收剑、顿足。
在场之中,除黑衣男子和古井一侧的文解元外,其余人等皆毙命于地,血流成河。
一切皆在须臾间落幕。
恰似惊雷乍现,就归于寂静之中!
再看苏奕,神色淡然如旧,他拎剑于手,随意而立,如夜色的剑锋兀自有残留的血珠一滴滴滑落于地。
其伫足之地,七具尸体横七竖八倒在血泊,画面血腥。
“这……这是什么剑术?”
黑衣男子骇然失色,心神恍惚,瞳孔尽是惘然,完全被震慑。
远处的文解元也被惊到,浑身一哆嗦,惊怒交加,脸上已尽是难以置信。
“以杀养剑,则凶气重,以血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