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无所谓美丑,”唐云负手而立,扭头笑看着她道,“对于真正想报效朝廷的读书人,只要给他个官做,给他们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这便是公子所要托玉真公主之事么?”
李腾空仰脸看着唐云,“可公子不是也跟圣上和娘娘关系亲近,公子亲自入宫恳请圣上和娘娘,岂不更好?”
“大错了!”
唐公子一脸讪笑,“小生的确同皇帝老儿和贵妃姐姐颇为亲近,然此事皇帝老儿未必肯听我的,且不说小生方才了却了一桩官司,皇帝老儿正想找机会管要我那批禁兵器呢,小生可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唐公子这话实在是避重就轻,他之所以不亲自出面,乃是因为他不想再授人以把柄而已。
梁缵虽除,但不排除朝廷之内仍有人视他为眼中钉,士无贤不肖,入朝见嫉嘛!再说梁缵乃是李林甫的爱婿,突然就这么被他一下给弄死了!李林甫岂会轻易放过他?
如果他预料得不错,李林甫正到处寻觅机会,要为自己的爱婿报仇雪恨呢!因此,当此之际,他不想再授人以把柄!但玉真公主乃是皇帝老儿的爱女,又是女冠,谁还能把她怎样不成?
况且李白和玉真公主早已相识,玉真公主为李白谋官亦在情理之中。
“好,青莲愿为公子引荐!不知公子何时方便?”
李腾空说道。
“只要青莲方便,小生随时可以出城!”
唐云笑说道。
“那好,赶早不赶晚,就在今日如何?”
李腾空笑说道。
唐云笑道:“用了午膳,你我便出发!”
终南山只是秦岭山脉的一段,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县,相距八百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终南。
山中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其主峰正对长安城,至高处六千余尺。
自古便有“九州之险”之誉。
唐云前世并没有去过终南山,此次上山真是大开眼界,真可谓是千岩竞秀,万壑争流。
只见林泉幽谷,飞禽走兽,不可胜数。
云兴霞蔚,楼台亭阁掩映其间,宛如神话中的仙山。
“不知道红玉主仆是否还在山上?
向来分别已过数旬,她们应该是回洛中去了吧!”
此时,唐云和李腾空已然到了半山腰,二人沿着山道往上攀登,李腾空早已累得娇喘吁吁,哪有心思去猜测唐云心中在想什么。
有过了约莫一顿饭功夫,二人终于来到了玉真公主別馆的山门前。
早有仆从引在那里恭迎多时,和仲子奔上前来,搀着快累趴下的公子,笑说道:“公子辛苦了,玉真公主已命人备好茶水,让我等来恭迎公子。”
“不妨,不妨,”唐公子抬手擦擦汗,勉强一笑道,“要所有得,必须有所付出。
天下哪来免费的午餐!”
况且人家李腾空一个女子都能徒步爬了这么远,没叫苦,自己好歹一个七尺男儿,岂能叫苦?
“李居士,唐公子,二位请随我来吧!师父已在馆内相侯多时!”
一小道姑上前,向唐云和李腾空施礼,二人回礼,李腾空笑说道:“有劳带路。”
入了別馆,只见一约莫四旬年纪的女道士,身着杏黄道袍,头戴羽冠,带着三名弟子立在別馆门口。
“弟子腾空拜见师父,叨扰师父清修,还请师父莫怪!”
李腾空忙上前施礼。
“青莲,数月不见,你可一切安好?”
那女道士上前搀起李腾空,一脸关切地问道,“这一路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有劳师父挂心,”李腾空笑说道,“请让弟子介绍——”“不老介绍,”女道士把目光投向唐云,上下一打量,笑呵呵地道,“常言道名士无虚士,才子岂无貌?
今日一见唐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实令贫道眼前一亮!”
“玉真公主谬赞了。”
唐云上前拱手施礼,“小生也早闻公主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出乎唐云预料的是,这玉真公主同他之前想象中的模样截然不同,在他的想象中,她虽然是个女道士,但毕竟是李隆基的妹妹,与别的女道士自然大不相同。
然而一见之下,却并没有发现玉真公主同别的女道士有何不同,甚至比别的女道士还多出了几分和蔼可亲。
慈眉善目,愈看愈觉得可亲!玉真公主亲热地拉着李腾空的手,将她和唐云引到別馆之中,先明弟子们侍奉二人澡身更衣,尔后延入斋室用茶叙话。
“师父,弟子此来,是有一事相求,请师父务必要帮弟子这个忙!”
闲话已毕业,李腾空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
玉真公主用一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爱目光看着她,笑问道,“不知是何事,让青莲亲自上山来求师父?”
“师父可还记得李太白和杜子美么?”
李腾空笑说道。
“自然记得。”
玉真公主手中的白麈轻轻一摆,目光投了出去,“他二人乃是我大唐天纵奇才,二人都曾先后来別馆参拜贫道,贫道虽是粗通诗词,却也不难觉出他们满腹的才华。”
“就在数月前,李太白还上来別馆来小住了几日,贫道见他似有心曲,一副郁郁不得志,叙话中贫道问他可有烦心事?
然李太白只道是身体略有不适,并不大碍,终究没有向贫道吐露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