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才直直与我对视,良久低声问:“你的病,还有没有再犯?”
我摇头:“已经好了。”
“可你看起来,气色不好。”她凝视着我的脸,目中尽是担忧的神色。
“真的已经好了。”我语生哽咽,摊开手轻松道:“你看,生龙活虎。你呢,你最近怎样?实验室那边忙不忙?”
她轻轻摇摇头,垂眸不语,脸色苍白如雪,秀眉微微拧起,那般沉郁忧伤的模样,令我心中溢出酸楚怜惜。
沉默良久,她才又问:“她,对你好么?”
我下意识地:“什么,谁?”随即反应出来,她问的是谁,又为何会这样问。她看我状态不佳,关心我是不是身体不好,或者,是感情不顺遂……
这个呆子。
我胸口堵着一团浸透了□□的棉花似的,喉咙都哽得疼了。
“刚才,看你俩感情不错,是我多虑了。”她以为我尴尬回答这个问题,自问自答起来。
我只觉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不堪忍受的直起脖子,忍不住想脱口大叫:你别误会,我和她并不是那样的关系!
可还没等我挣扎开口,就听身后响起脚步声:“哎,你看这画的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懂……”
“我看看,我看看……”
一群学生模样的人围了上来。
我俩向后退了几步。
“……”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她的电话先响了起来。她接起来道:“……好,我就过去。”挂了电话,她却并不动作,声音微弱却清澈无比:“晓晨,我爸如果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请你不要介意。还有控股青岩,也是我的投资策略,并不吃亏,你也不要觉得是亏欠了我。”
我心中各种情绪淤塞于胸,隐隐觉得,她说这些,是在与我……作别?
想至此,我的心都碎了。
而她说完这些,慢慢摩挲着手里的一个物件,展开——
赫然是一支枯萎的花朵。
洁白的指腹抚摸其上,似能听见窸窸窣窣的细碎声,侧耳倾听,却是她内心的钟情与忘我,流连忘返的眷眷难舍。
似万般难舍之下,她还是把花交给了我,这才便转身走了。
我把那枯花摊在手心里,突然想起来,这还是在她老家的时,我,她和廖凡在一个雨后天晴的午后,去外面散步时,我摘给她的。摘完便亲手戴在她发上,笑着调侃说:你是我的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