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佑樘写的,是《千家诗》中的一首,和王二喜三字,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不过几十字。只是他教出的内容,却比纸上的几十来个字要多上许多。王奕析意犹未尽的听完马佑樘给他讲的那几句诗,指着最后孤零零不成句的几个字,虽有了猜测,却还是问了出来。
“这是王……”
“你的名字。王二喜。”
不是的,那不是,他的名字。读书的兴奋劲儿完全没了,王奕析应了一声,另起了个话头。“今天,我从堂屋睡吧。”
“怎么?”马佑樘疑惑的看向王奕析,“我那床不舒服?”
不是不舒服……是,床不对。
王奕析努力半天,既没把真实缘由说出,也没能急中生智想出个借口来,只得又不情不愿的,回了马佑樘那屋。
一如既往的缩在一角,一如既往的难以入眠,不同的,是脑中能回想的画面,却比前几夜要多上了许多。明明连着几天都没有睡好,可一躺到这张床上,就是兴奋的睡不着。王奕析翻身把头埋进被褥间,皂角味一经入鼻,全成了马佑樘的味道。
睡不着。
干瞪着眼睛熬到半夜,说是被困意逼急了也好,说是被脑中的画面闪的头昏脑涨了也好,王奕析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穿上鞋走到堂屋门外,本还以为会被从里锁上的堂屋,竟然被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条缝。门开时的轻响许是吵醒了马佑樘,马佑樘撑着床从床上坐起,薄毯滑落,露出了平日被衣衫包裹住的紧实肌r_ou_。
“怎么了?”马佑樘的声音中并未带着困意,只是当局者迷,局中的王奕析,根本没发觉,他已踏进了马佑樘早为他布下的局中。
王奕析自觉扰人清梦,不甚好意思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今晚能不能,换床睡?”
“你先过来。”
马佑樘的话似是带了什么惑人的魔力,王奕析按着马佑樘的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走到了马佑樘的床边。
夜色沉沉,唯有弯月照明。
清辉入窗,王奕析借着月华看向马佑樘,觉得什么都没看清,却又什么都已看清。昭昭心意,不言自明。
说不清为何就坐到了马佑樘的身边,亦说不清两人之间是谁先动作的,王奕析只知道,当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要融进这绵长的吻中时,轻轻的呢喃也说出了口中。
“奕析,我叫王奕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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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越是美好,来日,便越是苦涩。只是这美好太过,过到令人生出天荒地老的错觉来。
马佑樘握着王奕析的手,从纸上,写出了王奕析三字。田婉远远的瞧见堂屋中那两个几乎要黏在一起的人,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声,才进了堂屋。
若是可以,田婉也不想去打扰那两人,只是她心里装着事,装的那事,还能与王奕析扯上点儿关系。
马佑樘不动声色的拿过张纸盖在王奕析的名字上,田婉看着马佑樘的小动作,只以为马佑樘是在盖住什么闺房情话,便也没多在意,她在意的,是一下子缩离马佑樘八丈远的王奕析。
“我听李妈说,邻村钱顺家的姑娘被人给……最近好像有人扮作女子,好去行那种腌渍事,你要是遇见个生人,可千万小心。”
王奕析听着田婉隐晦的叮嘱,一颗心,凉了大半。
那伙人,竟游荡到了这里吗?
田婉看王奕析的表情有异,只当王奕析是被吓的,她安抚了王奕析几句又向马佑樘递了个眼神,转身走出堂屋带上了门。门一关,硬撑了许久的王奕析当即身子一软,瘫下去了半截。
马佑樘早对王奕析的身份有了猜测,现如今再看着王奕析的反应,余下的猜测,也都成了果真如此。虽不信王奕析会是那群渣滓中的一员,但王奕析,一定与那些骗-j,i,an犯有关。
果然,将王奕析与骗-j,i,an团伙捆在一起的人,是他的哥哥,王奕明。
我听着王奕析说出的内情,把蒲松龄未知的那部分内容,都补了个齐全。
王奕明,确实与桑冲学过男扮女装的法子以及各种女红技艺,只是当初与王奕明共同学习这些伎俩的,除了几个臭味相投的地痞流氓,还有个心不甘情不愿的王奕析。
凡事都讲究个天分,心不灵手不巧的王奕明,除了一张脸张的还看得过去,扮作女子时看着不那么别扭外,各式女红是一样都学不j-i,ng通。王奕明迫于无奈,这才想出个扯着王奕析去旁听的主意来。
一回两回的,跟着桑冲学了个稀里糊涂的王奕明,倒培养出来个缝纫刺绣样样j-i,ng通的弟弟。
王奕明的主意,是想要忽悠着王奕析和他分工合作。王奕析负责以教授女红为名接近闺中的小姐妇人,他,则负责余下的部分。
王奕析的美梦做得好,只是能让他美梦成真的人,悄么声的,溜没了影儿。
而现如今,让王奕析在外东躲西藏了几年的人,有可能,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周。
“……早晚会被牵连进去。”
我听完王奕析的一通话,直觉,王奕析说了谎。或者说,王奕析在某一部分上,没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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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万宝来了又走,王奕析旁观了田婉连价都不带砍的就付了银子买了宅院的全过程,心疼的就和那买宅院的银子,是从自己的腰包里掏的一般。
看这家人花起银子来大手大脚的模样,可不是那几亩地能负担的起的。
想起那几亩已快被他收拾好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