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知道,谢谢你。”张牧看着我,撇了撇嘴角,想笑,但还是没有笑出来。
“谢什么啊,咱们之间还说这些。对了,李茂他妈怎么样?大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也挺难的。”
“可能是看我一直忙前忙后,李茂见了我之后情绪也明显有了好转,所以一直忍着吧,办完转院手续的那天晚上我提出送她回家她没有拒绝,一路上聊了一些,我把我们俩的事都讲给她听了。李茂的病本来就很折磨她,而她之前一直以为李茂的抑郁症病因是高三的学习压力,我告诉她其实是源于李茂对自己身份的不认同和自我怀疑,他把自己逼得很辛苦。他妈就没有再说话。”
“短时间内遭受了那么高密度和高强度的打击,难为她了,父母本来就不易,但做我们的父母真的要更难吧。”
光是想想都觉得揪心,李茂的妈妈这些天一定过得很难吧。
“恩,那几天的时间人瘦了一圈,眼睛天天都是红的,我真怕她也倒下。”
“接受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这件事,放在每个父母身上都很难,去理解这件事本身就很困难,何况还是自己的孩子。你不是擅长给大人做思想工作么,帮李茂妈妈转转弯吧,家里就她一个人,要想通这件事真的不容易的,”我拍了拍张牧的肩膀。
“我那叫什么擅长,只有静姨一个人默认了而已,不过第二天等李茂睡着我去他家陪阿姨看了一部电影”,张牧看着我笑的有点狡黠。
“《天佑鲍比》?”
“恩。”
“还真是你掰弯父母的神器啊,连哄带吓的”,这部电影对父母的冲击真的会很大。
“李茂的情况跟我们太不一样,我只能通过这种极端点的手段让她来多了解些自己的儿子和他面对的困难和痛苦,父母是我们重新融入这个社会的第一步,只有他们接受了我们才能更坚定的去做自己,毕竟是他们给了我们生命,而且他们是最需要了解自己的孩子真正是什么样的,李茂已经离他妈妈太远了。我只想告诉她我们还是他们的孩子,什么都不会改变。”
“恩,我理解你的用心良苦。阿姨呢,她对电影什么反应,吓坏了吧?”
“一边哭一边看,全身发抖的抱着我哭了半天。最后她跟我说她虽然还是想不通,但还是谢谢我对李茂的陪伴和照顾,和李茂缺乏交流这件事让她很内疚,她会试着慢慢去转变,让我们给她点时间。”
“你很感动吧?”
“恩,差点脱口而出叫了一声妈,”张牧转过头笑着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