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无比的太后娘娘因激动,已然有些失态,不曾持住过往的平静,但反观盛姮,方才略变的面容,已然重归平静。
不是女王,而是贡品?
她曾以为,这世上除了唐堂外,再不曾有人能窥探到自己心头最为可耻的念想,哪怕是双亲都不能。但不曾料到,原来她的母亲一直都知晓,一直都知晓她不适合当王,更不喜欢当王。
半晌后,盛姮笑得很是真诚,道:“谢谢太后娘娘告诉臣妾此事,让臣妾晓得了,原来母亲她是明白女儿心思的。”
太后显露惊意。
她原以为盛姮会惊、会恼、会悲、会伤、甚至会当场发疯。
但最后,这些都没有,最后,竟只有一句真诚的谢谢。
盛姮这般回应,倒显得像太后在发疯了。
念及此,太后很是恼怒,冷声嘲弄道:“如此说来,你倒是甘当贡品了?”
盛姮微笑道:“总归臣妾不是太想当女王。”
太后道:“但后来你还是当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盛姮道:“想来此事同陛下脱不了干系。”
“你的王位本就是彻儿给你讨要过来的,若不是他说服了你的母亲,并答应她,会辅佐你治理整个月上,你的母亲又岂会放心将王位交给你?”
盛姮叹道:“东宫太子治理月上小国,委实大材小用。母亲得了陛下这般保证,自然也无须忧心月上的将来了。”
太后冷道:“在彻儿眼中,你同月妃一般,是个胸怀远大抱负的明君,若得他辅佐,定能在今后的月上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谁知,你压根便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不听彻儿话便罢了,还非要疑他、猜忌他,最后把他气跑了,丢了王位,你瞧着倒是开心了。”
盛姮的神情生变,目露惭愧。
太后见着盛姮目中的惭愧,心头好过了一些。
但盛姮又道:“陛下为臣妾做的那些事,臣妾很是感动,但却并不感激。”
太后神色顿变。
“因为陛下从未问过臣妾想要什么,他为臣妾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他以为臣妾想要的东西罢了。”
太后惊道:“他先为你弃了东宫之位,后又为你夺来了王位,到你嘴中,竟成了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