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向着母妃说过谎、隐瞒过什么,做完这一切,怀夏胸口心脏咚咚地直跳着,差一点从她口里窜出来似的。她平躺在床上,平复了半晌,这才沉睡。
第二日,怀夏难得起晚了些许。
被迎露亲自唤起来,怀夏好好地将昨夜之事藏在心底后,才换上衣衫,继续过她一成不变的日子。今日太后倒不办宴,怀夏便闲得很。
反倒是何念新,一大早地便蹿去自己母亲那儿,嚷着要上进,要读书识字。
贤王妃倒是不疑有他,只当是这宫里实在是太无趣了,四处又有人看守,比不得在贤王府,能教这丫头猴儿似的乱窜。若她能沉下心来多识点字,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都到你这个年纪了,换成别人家,那些聪慧的,还有下场科考的了呢。”贤王妃嫌弃着,“也就你,大字不识!”
“科考又跟女娃没关系……”何念新撇嘴,辩解道。
“哦,那打仗就跟女子有关了?整日里跟着你父王学些舞刀弄枪、上梁掀瓦地,好似你能去领兵打仗似的。”贤王妃压低了声音,却仍旧是恶狠狠地道是。
何念新眼睛一亮:“爷爷给我讲过花木兰的故事!”
“你爷爷编出来的故事多了去了,你倒是真找个花木兰出来啊!”贤王妃不以为然。
而何念新却抓着贤王妃的手,拿她手指指着自己道是:“你眼前这个,就是未来的花木兰呀!”她这般道是。
贤王妃却是红了眼睛,反手拍了自家女儿一掌,却并不用力。手里翻出本五六岁小娃娃合该用的蒙书,沉声道是:“你要是想当将军就更该读书,将军都是要看兵书的。”
何念新看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就头大,但想了想还在等着她的怀夏,便只好唉声叹气,又被母亲压向了书桌。
未曾想幼时的话却一语成谶。
***
不过是本蒙书,教不了什么高深的学问。何念新也就是认识几个字,背一点点的书,然后便拿去向怀夏卖弄了。
等空手又翻进了玉鸢宫,才发觉二人都无纸、无笔,也不敢留下些会被人察觉的字迹。两个小娃娃趴在软绸被窝里,何念新攥着怀夏的手,教她伸出一根手指来,在绸子上假作书写。
怀夏铭刻在心底的,也便是这手指划过绸面的一笔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