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走到孟庆欢面前,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人,“还衣服来了。”韩庆在孟庆欢面前晃了晃一个鼓鼓的白色袋子,上面还标着洗衣店的名字,孟庆欢微笑地点点头,“不过先帮我做饭吃吧,我饿了。”
“看在你帮我洗衣服的份上吧,这衣服我也好久没洗了。”孟庆欢把衣服接过来,不经意碰触到韩庆热得不正常的手,又摸摸他的额头,惊讶地吸了口气,“你发烧了!”韩庆却无所谓地笑笑。
孟庆欢把韩庆又带进了手术室,让他躺在病床上,等把最后两个来看病的爷爷送走后,孟庆欢关了外面的灯箱,大门也关上了,还挂上了“休业”的牌子,回到屋里后就开始给韩庆做饭,依然是白粥,和一些不辣的泡菜,等做完后,他端着饭菜进了手术室,韩庆已经睡着了,他轻声唤醒了睡着的人。
韩庆精神不振地坐起来,孟庆欢还看了一眼他的后背,灰色的t恤后面已经渗出了一条血印,韩庆想向后靠的时候,孟庆欢却阻止了他,韩庆不解地看着孟庆欢。
“不疼么?”
“已经疼得没知觉了……”韩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孟庆欢说的是自己后背上的伤,他没有向后靠下去,而是把孟庆欢端来的餐盘放在腿上,左手放在床上,只用右手吃着饭,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孟庆欢撇撇嘴,转身去准备换药的东西。
等韩庆吃完,孟庆欢把餐盘端出去,看着韩庆回来后拍拍手术床,韩庆配合地下了床,背对着孟庆欢坐上手术床,孟庆欢小心翼翼地脱掉韩庆的上衣,才发现绷带还是自己之前第一次给他缠上去的,肩膀和后背上的绷带都被血全部浸成了红色,摘下绷带,不出所料的,伤口周围都是红肿的,已经开始发炎了,韩庆会发烧也是正常的。
“你自己住么?”孟庆欢无奈地叹了口气。
“哦,自己住。”
“这个时候就回家住吧,让你家人帮你换换药,总是这样,什么时候能好?要是破伤风了,你就没命了。”孟庆欢开始动手帮韩庆擦去伤口周围渗出来的血渍,酒精的刺激让韩庆直起了腰,咬紧了牙关。
“我没有家人。”
韩庆的一句话,让孟庆欢的手抖了一下,带着酒精的棉花正好沾到开裂的伤口上,“cao!”疼得韩庆不禁骂出了脏话,孟庆欢赶紧拿开了棉花。
“对……对不起……”孟庆欢吹吹刚刚被酒精按住的地方,一阵阵凉风,让疼痛好像减轻了一些。
之后,两人边沉默着,一时间,手术室里只剩下镊子和铁制器械盘碰撞的声音,和韩庆因为疼痛不时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等孟庆欢换完药,把绷带的口系上一个结后,韩庆的额头上已经出密密的一层汗珠,孟庆欢给他吃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又扶他到病床上躺下。
“今天就在这里吧,我也不回家了,陪着你。”孟庆欢拿了本医书,坐到病床旁边的,和病床垂直的沙发上。
“你真好,但是我没那么多钱的。”韩庆嬉皮笑脸地说着,孟庆欢白了他一眼。
“你觉得那些爷爷奶奶会给我多少钱么?我就当做公益了,‘韩爷爷’。”
韩庆牵了牵嘴角,今天,他才见了这个人第二次,却感觉很熟悉,也感觉很温暖,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一样,他不得不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逗笑了,孟庆欢却被他突兀的笑容弄得一脸惆怅,他摸摸韩庆的额头,还是不正常地热着。
“果然是烧糊涂了,快睡吧,明天又要耽误我做生意,快点好快点走,好让我开门营业。”吃了药的韩庆也觉得阵阵困意,打了个哈欠后,慢慢安心地入睡了。
这还是第一次,韩庆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安心地睡着,好像野外的狮子,本来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但身边有了伙伴的守护,就不怕会被偷袭的感觉。
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一觉了,韩庆醒来的时候,外面又是阳光灿烂的样子,孟庆欢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沙发上有件干净的系扣的衬衫,而自己那件灰色的t恤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挂在百叶窗上,韩庆起身,慢慢地把衬衫套在身上,随便系了两个扣子,走出手术室,本来有点消毒水味道的诊所里,却飘着淡淡的菜香的味道,让韩庆忽然间想到美穗的手艺。韩庆在诊所里转了一圈,最后在找到一个不大的厨房,菜香的源头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见韩庆站在厨房门口,孟庆欢微微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感觉好点了么?”孟庆欢放下手里的勺子,伸手摸了摸韩庆的额头,“嗯,还有一点点热,等吃完我这个菜粥,你的病就全好了。”孟庆欢自夸地笑着,注意力有放在面前的锅上。
韩庆靠在门框上,微微笑着看着注意力都在粥上的孟庆欢,好像在烹饪着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心情也好像随着孟庆欢微翘的嘴角飞扬起来,好像感觉的自己一直看着他,孟庆欢看了一眼韩庆,“我脸上有东西么?”手还摸了摸脸,“哦,我的剃须刀在家,今天没刮胡子。”
“不刮也好看。”韩庆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他自己都没经过大脑,却让两个人的气氛冷下来,孟庆欢还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关上火,盛出两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