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就想过了,沈清霖既已知晓前世事,她便是不能随意蒙他。
而论势力,她以商户女的身份,确实斗不过沈定伯府,但却能背后制造舆论暴力,让沈府屈服。
她在刺激沈清月的脾气时,便已是计划好。
宁愿舍掉南家泰半家财,也要从沈家脱离出去,况且,只要运作得好,还未必就会损失太多。
柳氏对自己家姑娘,最是了解不过,见她这般神色,她立马便心稳上一半。
南家的产业是多,却也不是四平八稳的,姑娘虽是个女儿家,但打小就在老爷身边长见识,多少次产业经济遇到险境,她都能从中帮着老爷调度,周旋过来。
只要姑娘说没事,多半情况能扭转变好。
“只要您能好,阿嬷哪有不配合的理,您要做什么只管放手做,阿嬷一直都会陪着您。”
南虞很窝心,握住着柳氏的手点头,乳母能这么通事理,不一味的希望她融入沈家而讨好那所谓的姑爷,她行起事来可就趁手多了。
她小声吩咐道:“福瑞院那边经过沈清月这一去闹腾,我这里肯定得被传过去应付,你不要担心,现在就让稳冬来见我。”
稳冬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最近半个月,她出嫁沈家,南家的玉饰铺子要作为嫁妆放到她名下,铺子伙计和雕饰手艺师傅的工契都得重新订下续约,稳冬在忙着处理这些事。
很快稳冬就被从商铺那里传回了沈家正院。
这是个十分妥贴的丫头子,和南虞同年纪,也不过刚及十七岁,身上是干净利索的半袄青衣裙,面目秀灵之间又透着稳重。
她上前与南虞亲昵的见礼之后就脆声禀报道:“大奶奶,工契都准备好了,奴婢把以后的薪金与伙计、师傅们说了清楚,他们都愿意续签,以后就跟着大奶奶。”
“你这阵子辛苦了。”南虞接着夸上她两句,这才道,“另订工契这事先作罢,玉饰铺就留在南家,暂且别移到我名下。”
南虞说着就让稳冬上前来,在她耳边轻声吩咐上一通,继而让她去找南家的江一满总管事,务必要把事情办好。
纵使稳冬性子再持重,听闻主子的话,脸色也纸白如苍,她心口那里都要蹦起来一样,“姑,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吓得连大奶奶这个称呼都忘丢了。
南虞抬手执起案几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安抚道:“不要慌,喝点水暖暖身子,然后就赶紧去忙事儿,我这边时间不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稳冬迟疑地双手接过水咕咚喝上两大口,便听到了外面传来仆妇们的声响。
片刻间就有人前来禀报,“大奶奶,福瑞院那边的杜嬷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