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叶琢出差的时候,穆迟就升起一股鸠占鹊巢的愧疚感,他这个吃白食的家伙,连柳妈一星半点都比不上,还不肯安安心心的当个花瓶。
叶琢吃饭时很少说话,穆迟跟着叶琢这么久,将他那些礼仪习惯学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今日觉得柳妈格外亲切,穆迟边吃饭边和柳妈闲聊。
他和柳妈横跨几道代沟,彼此的共同话题也只剩下叶琢这个选项,穆迟装作满不在意的开口:“柳妈见过吗?那天我们收拾叶琢画室,看到的那幅画上的女孩。”
那天那幅画已经被扔在废纸篓里,柳妈把它捡起来放在画架上,穆迟心想已经扔过的东西怎么又捡起来,他本想阻止柳妈,哪知柳妈还自言自语道‘这个女孩看着很面熟。’穆迟一瞧,顿时心里一怔,的确面熟,像极了他青少年时期的模样,准确说他青少年时期的面目轮廓像极了她。
“没有见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先生画哪个女孩,所以我估摸着它对先生很重要,扔了可惜,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懂珍惜,以后可有的后悔了。”柳妈换上一口过来人的语气。
“柳妈说的是。”穆迟哂笑,吃进嘴里的鱼肉变得无味起来,他生硬的嚼了两口。
“先生待你是真的很好,他以前基本周末才回别墅,自从你来了,先生差不多每天都会回来。还有,这栋别墅除了你之外,还没有哪个人能长久的住在这里。”柳妈即便是做保姆行业,也是高级的保姆,她说话时会放下筷子,轻言细语慢慢说完,每句话的含金量还很高。
“呃,我也只是暂时住下。”穆迟镇定的说着,掩饰心理的心虚。
柳妈依然很慈祥的朝他笑。
饭后柳妈收拾完走了之后,穆迟才又去画室拿出那张画来瞧。
他对这个女孩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浅茶色的眼睛像是黄昏落在地平线时的光晕,她脸上的线条很清晰,没有笑意,带着一股莫名的冷感。
画质已经有些陈旧了,看来是叶琢多年前所作,而且还保存了这么多年,看样子叶琢挺珍贵它,既然珍贵,为何又要扔掉。
跟叶琢有关系的女人多的去了,就他认识的,也有蓝沁和安溪。穆迟当初并不在意,可是唯有这个女孩让穆迟如鲠在喉,他没法做到视而不见。
画上左下角还题了一行小字:温山软水不及你眉眼半分。
穆迟问自己的内心,也许这个女孩是叶琢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人,所以他在意。下一刻穆迟又推翻自己的论调,他很清楚他和叶琢根本没有未来,他又何必耗费心力去探寻叶琢的感情。
穆迟知晓叶琢格外钟意他的容貌,他自己甚至也对这张皮相暗暗得意,毕竟如果没有这张脸,他不会得到叶琢的偏爱,他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可能也不会保持一身清高。
但这样的偏爱基于一个女孩身上,才让穆迟感到格外难堪,连带着穆迟看别墅的每一处都透着嘲讽,嘲讽他抢了别人的生意还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