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死了,喝多了酒在房间里泡澡,溺死了。
至于喝酒的原因嘛,借酒浇愁,新染上的毛病,谁成想一下就要了命。
尸体是巧儿临到要用晚饭去敲门才发现的,早凉透了。薛氏的死,又为沈家蒙上一层阴翳。
沈南瑗回来以后就在房里看书,民国版的三国志,看起来虽然生涩了点,但很磨心性。
银霜来告诉薛氏死的时候,沈南瑗轻微讶异地抬了眼皮,显然她没想到薛氏会这么快就领了盒饭。
“怎么死的?”
“醉酒溺死的。”银霜答,随后又思忖了下压低了点声音道,“中途我瞧见巧儿拿着拖把和水桶过,可后来报到老爷那,是五点才去敲的门。”
巧儿为何说谎,势必和薛氏真正的死因有关。
她阖上了书,听到下面传来的动静,想了想道,“这时候还是不下去添乱了,让厨房随便给我弄点吃的,就说我有点风寒不舒服。这几日,我都不会下楼吃饭。”
过了晚饭点,沈公馆又恢复了平静。
薛氏的家里没有什么亲眷,丧事办的也很仓促,没有在家停放。
第二天,沈黎棠让管家买了口棺材,运到了城外。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而且没有人对这样的做法,提出任何异议来,仿佛这就该是薛氏的归处。
这几日,饭桌上少了个薛氏还有沈南瑗,只有碗筷轻碰的响儿,还有沈黎棠那张黑面搁那,没一个敢说话的。
李氏吃过饭上楼,像受过刑一般,进了沈南瑗那屋浑身脱了力,她不能像沈南瑗这般随心所欲,是以,自从薛氏死了,到现在,她这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难受和古怪。
说起来,她同薛氏的关系一点都不好。
那个薛氏仗着比她早进门,没少干在背后给她下绊子。
可人死如灯灭,往日的那些个恩怨,也就随着风散了。
她用手拍了拍像梗住一样的心道:“老爷要抬严三娘做姨太太……”
这是沈黎棠离开饭桌前说的,仪式从简,也就口头许了许,往后严三娘就不在厨房里做了,而是半个主子了,厨房里又换回了大庆嫂。
沈南瑗错愕了一下,“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心想,这不是她一开始就猜到的事情嘛!真没什么好诧异的。
不管怎么说,好歹她的胃有着落了。
而李氏想的是沈黎棠的薄情寡性,什么冲喜,说白了,她们这些姨太太,甚至前面死的那一任太太,恐怕都不曾入过他的心,他最爱的莫过是他自己,还有他的前程。
明明是早就令人心寒了,这下子是寒凉入骨,还有现实打破了幻象的茫然和震惊。
“现在若是许你一笔银子,你最想去做什么,又或者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沈南瑗突然正视了李氏的眼睛,认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