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么一次,让他试着为他做些什么吧,就任性那么一次。
霍西川却没有理会他,冷冷地说:“如果不想被你父亲知道的话,就听我的安排出去,顾远已经报警了,我现在的情况不可能帮你兜得住。”
祁曜听到他的话,读取到他话语里的意思,整个人更加僵硬,他的手有些颤抖,可最终他倔强地抬眼看着霍西川,颤抖着问:“我不行吗?”
霍西川却是注视着白越的情况,没有说话。
祁曜情绪因为他的反应而越发不稳定:“如果不是非白越不可的话,那难道不是对喜欢你的人就可以吗?白越骗你说喜欢你,顾远救了你,你对他们心软,那我喜欢你……难道不可以”
他一声问得比一声急,最后声音几乎要撕裂。
霍西川却毫不动容,他说:“不可以。”
祁曜的脸像纸一般,褪尽了血色。
霍西川说道:“你出去直接上车,手续已经有人替你办好了。”他看着祁曜,好像看向了他的灵魂深处:“你不想你这辈子成为一个彻底的黑社会,我一直都知道。”
祁曜那一瞬间呼吸都仿佛停滞,他宁愿霍西川永远责骂他,无视他,而不是像这样----曾经为他设想过。
祁曜痛苦地握着金属桌子,那些冰冷好像化作一片片薄刃刺进他的手心。
但与他那些澎湃的感情相应的是同样冰冷的衡量----他的未来,他的家族,他的压力,他放开手,想逃避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远远地拔腿跑开,离开实验室,也离开霍西川与白越。
霍西川一直站在原地,连多余的目光都不曾留给他。
霍西川低头看着白越,距离上次那匆匆一面已经过了很多时间,他终于重新将白越的样子刻到了脑子里,但看着他的脸,霍西川却觉得隔了重重的时光,再也无法回溯。
白越还是那个白越,哪怕狼狈、苍白、虚弱,身上也没有一丁点惶然无措,他无论到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失去冷静,也永远叫人难以看穿,白越对他像一个谜,他为了探索他冷静下的面目费尽手段,又为他偶然透露的真心而牵肠挂肚。
一个如有魔力的谜团。
他日思夜想,难以忘怀,想要握住这个人,也想要掌控他的一切,但现在真的见到了他,站在他面前,却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一直悬在他心头的东西悄然落了地,再也没有当初的重量。
其实白越也……不过如此。
“把手放开了。”霍西川低低地说,“就算你握得再用力,现在也不会觉得痛,不如省点精力。”
白越吃力地抬起头,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但仍旧努力凝聚在霍西川身上。他想做出一个笑容,但那实在太过勉强,他不得不放弃,而后轻轻地说:“谁知道呢。”
“李寄明的事,我知道你和顾远在背后,”霍西川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几丝隐忍,“……就那么恨我?”
白越不是很想要回答无意义的问题,他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霍西川想过,他见到白越的时候应该欣喜若狂,确认白越的背叛的时候他应该痛不欲生,可他如今惊异于自己的平静----甚至没有半点当初得知顾远背叛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