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灯灯问:“我爸呢。”
徐妈说:“这不是快过节了么,他今儿去体检了,一回来就看见你上电视了,那脸就耷拉下来了,一个人进屋不知道生什么闷气,你等等,我去叫他接电话…”
电话那头有一会儿没有声音。
“喂。”一个他熟悉的语调,平稳而严肃,内敛又雄浑。他爸一向如此,从小到大,对他妈和对他完全是两种态度,在他爸心里,他妈妈是朵漂亮的花,他徐灯灯不过是花旁边的小石头。
“爸。”
老徐紧抿着嘴不说话,徐妈推推他,在他身边小声说:“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徐便像复读机般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徐灯灯鼻子一酸,“过年我就回去。”
老徐轻轻“嗯”了一声,说:“摔了门就走,你还挺能耐,要不是你妈,过年你回来我也不给你开…嘶…你拧我干什么。”
徐妈手指竖在嘴边瞪了他一眼,“嘘”了一声,老徐这才罢休。
“行了行了,你俩说话吧。”
徐灯灯又和徐妈聊了一会儿才挂。
七大姑八大姨的电话也陆续打过来,他从小伶牙俐齿,亲戚朋友都很喜欢他,他一一回复过去,叫他们放心。
第二天晏闲酒吧还有点事情自己先回去了,临走时候想牵他的手,被他躲了过去。
“你干嘛。”
晏闲收回手,眼神有些黯淡:“我要回去了。”
徐灯灯别过头,“哦。”
晏闲说:“我要去进一批酒,会在外地待一段时间。”
徐灯灯心好似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
“哦。”
晏闲问他:“你会想我吗?”
徐灯灯昂着头,感觉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我很忙,没时间想你。”他说。
晏闲走了。
随霜居门口的春联被风吹开了,雪齐送晏闲离开,回去找了工具把那点儿泛白的春联一点点儿粘好。
“这春联都快白成挽联了,您还留着它做什么。”徐灯灯眼见那梯子摇摇晃晃很是危险,赶紧把雪齐招呼下来,自己拿着工具踩了上去。
雪齐眼中化不开的温柔,他手指摸摸那纸,记忆仿佛被带回到了那个冬天。
“现在大家都不研墨了,买瓶法家了,可是写字有好大的乐趣在研墨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