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想起徐耘安时,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过了五个小时。他等不到就该走了吧。霍长隽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找了个插座给手机充上电,拨通了徐耘安电话。
响了半声就马上接通,徐耘安一焦急紧张就结巴得词不成句:“师,师哥,你,你,手机终于,终于通了。”
霍长隽解释:“耘安,抱歉,我临时有点事,手机也没电了,就没能及时联系上你。”
“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徐耘安坐在美术馆楼梯边上,攥紧手机,“我不知道你亲友的电话,不知道到哪里找你,又怕你会过来。”
霍长隽有一瞬间懵了,这人傻得够可以的,继而心头一软:“你是不是还等在美术馆门前?”
徐耘安不舍得他为此愧疚,于是谎称:“没,没呢,我等不到你就走了,现在确认你没事就好。”
“真的?”
“当然。”
“那你在哪儿?”
“我在,在咖啡……”徐耘安那个“店”字还没说出口就打了个响喷嚏。十二月的北城每个空气因子堪比冷飕飕的冰碴子,刺得皮肤又冷又痛。他今天出门赶穿得单薄,在门外吹了好几个小时的寒风,一口热饭都没吃上,浑身直打哆嗦。
这人,连谎话都说得不流利。
霍长隽叹气,他明明最讨厌被莫名的感情捆绑,可知道了就没法放着徐耘安不问不顾:“我现在在景海ktv,要不要过来。”
“要的,要的,我马上到。”整天都没了的魂儿彻底满血复活,徐耘安声音高亮地应了声,跑到马路边上拦截一辆出租车,恨不得瞬间就飞奔到霍长隽身边。
挂了电话,霍长隽点了份皮蛋瘦肉粥和三丝炒面,等徐耘安到刚好能吃上。
灯光昏暗的ktv包厢里各种鬼哭狼嚎,觥筹交错。徐耘安皱着眉头坐在角落里,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吵吵闹闹的地方,但真正让他皱着眉头的是不远处举止亲密的俩人。
乐队主唱方霓不着脂粉也冷艳动人,此时就坐在霍长隽身侧,时不时凑上去耳鬓厮磨。有好事者起哄,撺掇两人合唱情歌,歌词里“爱”、“喜欢”、“感觉”这类字眼扎耳得不行,整首歌下来,徐耘安脸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三瓶啤酒灌进肚子里。
霍长隽静看大家嬉笑,视线不时停在徐耘安身上,脸色晦暗不明。他给徐耘安点的粥面没怎么动过,倒是酒喝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