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隽皱眉,没继续这个话题,他扬起下巴示意徐耘安看眼前那幅画:“这画是你的?”
徐耘安点头,挺不死心地问道:“你觉得画得怎样?”浅棕色的眼眸里重新绽出新鲜的渴望,此刻正牢牢盯着霍长隽。他经常被夸赞画得好,但在霍长隽面前还表现得像个急于求表扬的小学生。
霍长隽无奈地叹了叹气,感觉自己心态有点像看透小孩心思还要配合演戏的家长。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徐耘安的头:“看你这幅画,我感觉很暖,就像是春天还没过去。”他想到毕业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当下难免就心软了。
徐耘安沉浸在被摸头和夸赞的喜悦中,一颗心泡在蜜酿里不胜酒力,免不了有点放肆了:“没长新画得好吧?”
“胡说,你比他画得好多了。”
徐耘安不知道春天过没过去,他只知道现在他内心是一片春光融融,暖风和煦。
“师哥,祝贺你。”徐耘安把藏了好些天的话终于说出来,攒了好些月份的柔和爱意静静淌了这么一句话的时间,又小心地攥回到最靠近心脏的兜里。
霍长隽脸上笑意淡淡:“嗯,谢谢。明年的艺考可要加油了。”
徐耘安要把剩下的画架搬回到画室里,霍长隽帮把手提了几个,两人并肩在校园里走着。
霍长隽没说话,视线在徐耘安颀长的身影以及俊秀的侧脸晃了一溜够。校园里来往的男生纷纷换上了夏季校服弄得臭汗淋漓,眼前的人儿还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衫,方才还目光赤忱地痴痴凝在他身上,眼神里的情绪丁点都藏不住,干净清秀得如一汪凉凉的清泉让人动容,好似每个女孩高中时代最忘不了的他,长着一张名为初恋的面孔,眉目安静无澜,爱意满满又闷着不说,直到那目光那举手投足闷出了点滴深情,过后细想起来就感觉自己也被闷得软成一碗冰糖水。
就这么看着,这思绪也跟着跑偏了,霍长隽设想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两个男人该怎么谈恋爱,大概与男女间的腻腻歪歪没什么区别吧,可他又隐隐觉得不该将徐耘安代入到女性角色中。是不是应该经常摸他的头,徐耘安似乎很喜欢他做这个动作,也应该亲亲他搂搂他,他肯定像只软绵绵的小白兔那样,害羞得要命又很听话,搞不好身上还有胡萝卜味儿。又或者他是外柔内刚,反倒是自己被他扑到床上又抱又亲……
以及,这家伙会不会也这样臆想过他们之间的种种?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霍长隽被起伏的思绪搔得心头痒痒的,被当时的夏日蒸馏出一点点想跟徐耘安试试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