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鼓声大作,齐刷刷的呐喊声从场内传来,震得迟将离头皮发麻。
南雍兵开始了作战表演。领头的将士穿着一身雄赳赳的铠甲,他做一个动作连带着一声呐喊,身后的兵便重复他的动作。如此反复了十个动作之后,将士把手中的长矛一举,兵大喊一声集体卧倒。从看台上望下去,那么多人然能在同一时间整齐一致地倒地,又在瞬间跳跃站起,场面的确壮观。
迟将离心想,不会就真的来看表演就算了吧?难道南雍就是想要给肃遮暮显露一下威风而已?但这种程度的威风恐怕肃遮暮是看不上眼的,就她亲眼见到的北卫士兵和皇的盛况,南雍这太明显太做作的显山露水还是非常不够看。
迟将离的思绪稍微飘移了一些,领头将士开始了个人表演。他手中的长矛凌空乱舞,突然由一变成了两。他双手持矛大吼一声掷向空中,空气发出沉重刺耳的划破声响。
长矛还在空中飞行,将士收到身旁人递来的大刀,又开始眼花缭乱的舞弄。沉重的大刀在他手中变得若羽毛般轻盈,挥舞的速度极快,快到大刀变成了包围在他身边的光束。
坐在她正前方的肃遮暮额前流海被不断吹起,刮起她流海的,正是大刀挥舞起的劲风。
那将士大喝一声凌空劈下,刀刃直砍大地,轰然一声土地“噼啪”作响,一道深深的沟壑立马显现,沟壑的尖端直指看台上的肃遮暮。
迟将离怎么都觉得这一幕有奇异的威慑力在慢慢靠近肃遮暮?
肃遮暮却是依旧面无表情,丝毫不畏惧地盯着对方看。
先前被掷出的长矛受重力的召唤垂直落下,将士也不知道是有多爱吼,实的双手弃了大刀,飞身而起悬空接住了两只长矛,双臂在空中划出两个半圆,竟把长矛向肃遮暮的方向猛刺出去。
迟将离大惊,站起来“啊”了一声。还未等她叫完,两支长矛便从肃遮暮的双颊掠过,-入了她身后的石阶上。
肃遮暮被扬起的长发缓缓落下,搭回了肩头。而那长矛还在嗡嗡作响。站在肃遮暮身边的四名女婢和她一样,动也未动。
迟将离看了半天确定肃遮暮毫发无损,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地。手指一搓,掌心里然都是汗!
“真是的,怎么搞的,这要吓坏我们宝贝公主的!”南雍皇帝佯装责备道,口上是如此说,可是神情自若甚至透着几分喜悦,一点都没有真的责备之意。
将士也是傲慢地单膝跪地,抱拳道:“下官只是想要逗公主开心,并无蓄意冒犯之意,请公主恕罪。”
这稀稀拉拉的道歉肃遮暮也不理会,动也不动。
将士听不到动静,好奇地抬头看来。
只见骄阳下北卫的公主面不改色,两只长矛的偷袭似乎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甚至还能淡淡微笑:
“本看得这杂耍甚是开心,将军不用停歇,继续表演吧。”
杂耍?!
将士这二十多年的苦练被肃遮暮说成了杂耍,心里不禁火大,可是又不好发作,只能暗自哼了一声站起来。
肃遮暮单臂向后抓住那长矛说:“将军,这要还与你才好继续表演吧。”
那将士不屑道:“公主那纤纤弱质的身子,别说是把下官的长矛拔-出,就算是双臂抬起也是相当费力的!那长矛就送给公主好了!定在公主的身侧,比你的小婢女要厉害多了!哈哈哈!”将士越说越得意,笑声朗朗,这么大的场地内竟全数被他的声音填满,可见其内力深厚程度。
迟将离沿着看台边缘往下走,慌慌张张地想要到肃遮暮身边——虽然她不知道手无缚**之力的她能做什么,可是她不在她身侧就非常不踏实。
肃遮暮对着将士笑道:“不气,将军的东西……”突然手臂一滞,猛地往前一抖,那长矛竟被她单臂拔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娇蛮公主臂力如此惊人。
肃遮暮把长矛放到女婢的手中道:“还是还给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