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醉茶
午后,媚娘与宁如兰分别,去往秋华院看恒儿,面对郑夫人时心里直犯嘀咕:这也是个不贤的女人明明知道小儿子与长媳互通款曲,还纵容隐瞒,现在干脆抢回亲孙子,当徐俊英的长子养着,不让徐俊英有自己的亲生子嗣,妄想让恒儿做世子,继承爵位。
唉妇人之见啊,徐俊英哪有那么傻的?天远地远地吃了那个暗亏说不得,眼皮底下还肯明着让你来算?
媚娘抱着恒儿,端详着他酷似徐俊英的五官,不禁苦笑:毕竟是血脉近亲,徐俊英和徐俊杰应该长得很像,要说恒儿是徐俊英的儿子,还真没人不信的。
她搂紧恒儿,偷瞄一眼坐在上边喝茶的郑夫人,老婆子养的好儿子,敢和嫂子**,定是从小少管教,被宠惯坏了,想怎样就怎样。恒儿放在她手上养,十有八九也会被养坏,怎么办啊?得想个法子要回儿子才好,免得再让她给害了。
正暗自想着,郑夫人开口说话,把她吓了一跳:“过了十五,就让他们去接玉儿回来,你觉得怎样?”
媚娘猛省:对啊,还有个郑美玉徐俊杰和秦媚娘通奸,其中有个最关键的人物在,没有郑美玉放风把望,四下打点,他们应该做不成什么。
郑美玉,媚娘忽然想通了一点:为什么郑美玉可以在清华院和东院来去自由,在徐俊英面前撒娇撒痴,敢于放出风声说自己与候爷有染,那么珍贵的银狐皮毛,徐俊英都没舍得给庄玉兰,却给了她——她早已投靠徐俊英,把亲表哥徐俊杰给卖了徐俊英给她的甜头,就是迎娶她进门,做继室,后来又冒出庄玉兰这个靠山更大、难以打败的对手,她只有退而求其次,做妾也算了。
什么烂表妹,可恶的女人亏得郑夫人还护着她,为她作打算。
媚娘说:“母亲作主就是。表妹自小在候府住惯了吧,回家几天就待不下去了”
郑夫人放下茶杯,叹道:“可不是生了她以后,我娘家哥哥身子便灾病连连,去各处算了又算,都说玉儿与父亲命里相冲,我们郑家是大族,又不能将她送给人去养,只好我与几位姐姐轮流养着,她倒爱跟我住,五六岁后更常住在候府,与俊英、俊杰相处融洽,表哥们凡事让她容她,把她娇惯的”
媚娘点着头:养吧,惯吧,养出个白眼狼来了不是?郑夫人不是挺明的吗?怎么光想着让郑美玉去巴结徐俊英,就没想过万一郑美玉爱上徐俊英,什么都会说出来吗?合着她以为自己是透视眼,能看得到侄女儿的心是向着自家人的。还好徐俊杰自己死掉了,不然看着傻娘和烂表妹做的事,非气疯不可。
秦媚娘连新郎官都没让碰,却和徐俊杰那么快做了苟且之事,其中郑美玉这个助力功不可没。媚娘打定主意,等郑美玉来了,倒要探一探她,彻底了解当初秦媚娘和徐俊杰是怎么勾搭上的,郑美玉这个红娘又是怎么做的
正月初八,媚娘让翠喜出府去了一趟仙客来,翠喜回来报说仙客来初六开始有客人订酒席,整层楼整层楼地订,一直订到了初十。
翠喜有些不安地说道:“我在仙客来见着宝驹了,险些儿让他看到,问过陆掌柜,他说宝驹订了十桌酒席,候爷要宴请同僚友人……大*,咱们,真要收候爷的银子?”
媚娘双手笼在袖里,正绕着清华院的水池子散步,听她这样问,不由得两眼望天,说道:
“能怎么办?难道去跟他说这是大*开的店,不收候爷的银子?找死反正是陆掌柜出头,他爱收多少收多少,咱们只当不知道这回事对了候爷的酒席订在几时?”
“正月十二。”
“嗯。正月十五之后,年酒就该请完了,到时你再去收银票——我却没算着,还有年酒这么一笔”
初八过后,太阳明朗,天气更加晴和起来,风儿也不那么清冷,媚娘每天打理候府事务,看公、私帐册,坚持多步行,遣开丫环,在房里锻炼身体,按时到老太太、太太房里请安问好,和恒儿多亲近,跟如兰借书看,试着弹瑶琴,商角徵羽,五音调式,学起来真是难,难怪后辈人宁肯接受西方传来的1234567,那个容易多了。
如兰前阵子给了她一些蜀锦,还有一些蜀地产的绒线,说是给她打络子用的,她让翠怜把绒线绕成线团,然后画了图像,叫王妈妈找人出去给打了几银质的勾针回来,教丫头们勾毛衣,绒线不够再去买,居然一个个勾得有瘾,翠喜、翠怜给秦伯卿和冯氏勾一件,翠思给秦夫人勾,自己给恒儿勾了一件小毛衣,很快完工,那时想着讨好徐俊英,也给他勾了一件,谁想勾好准备让人送去给他试试,王妈妈说了那件事,弄得她没了心情,包起来扔进柜里。
翠喜、翠怜和翠思勾好第一件,各自给各自勾一件贴身的背心,翠怜手快,给王妈妈勾,媚娘便自己给自己弄一件。
总有事做,时间就过得快,转眼到了正月十二,白景玉、宁如兰甚至甘氏、方氏都陆续回娘家过节,徐俊英不发话,媚娘也不作声,心里巴望着正月十五过后,他上朝忙起来,自己可以趁隙出一趟门,偷偷回一次娘家,未为不可。
晚上,媚娘坐在灯下翻看了一会帐册,让翠喜收起来,另拿了一本书来看,正看得专心,王妈妈从门外进来,走到她身边说道:
“,东院的瑞宝来了,不知是什么事。”
媚娘翻着书页,说:“让她进来吧。”
瑞宝快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