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看向媚娘,媚娘淡淡地问道:“来的是谁?”
桃儿答:“回姑:还是早上那位大哥。”
“领他过来,在这门外回话”
“是”
桃儿下去,秦夫人说:“好歹让他进来吧,候府的人,怎好让他在门外回话?”
媚娘用筷子挑一菜送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咱们不是吃着饭吗?让他在门口回话就不错了,不然等我吃完了饭再说——这是候府规矩”
秦夫人无奈地看着女儿,叹息着摇了摇头,冯氏坐在一旁不出声儿,只不停地往秦夫人和媚娘碗里添菜。
媚娘却顾不得招呼冯氏一起坐下吃饭,在心里想着:百战此时来接自己,倒是很合时宜,她得回候府去,寻个名目悄悄取了银票,明天好去跟本家祖宗岑贵泉将仙客来酒楼交接完毕。
现代酒店运营模式她并不陌生,上辈子所在的公司麾下就有几家五星级酒店,她接触过那一块的业务。古代的酒肆加客栈,从经营理念、环境设施到管理方式,无论如何都不能与现代相提并论,媚娘知道自己学过的东西也许用不上,但至少不会抓瞎,本家祖宗将一切原原本本都留下来,先循着他的经营模式,慢慢适应,适时转变,不信打理不好这家老牌酒楼。
百战跟着桃儿进到内院,站在廊下老老实实回答了媚娘的问话,媚娘在里面静默了一会,说道:
“到外边等着,我吃了饭,便回”
百战暗自松口气:温柔婉约的大*发起怒来却也吓人,他早上领略过一番,候爷自己不来接大*,又派了他这一趟苦差,大*好不容易回了次娘家,竟不能住一晚上,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发起火来,他就难办了。
幸而大*没有生气,肯回候府,真是再好不过
早上被大*赶回候府,候爷早已出府,不知是上朝还是去了哪里,百战找了几处地方都寻不到他,后来见着宝驹,宝驹领了军棍,屁股肿痛,骑不得马,候爷外出没带着他,问了另一个随从才知道是进了,皇上有事宣召,只怕是一整天都不能回来的了。
找不到候爷回话,百战又不敢再回秦宅,怕招大*骂,只好和宝驹两个回了东园,呆呆等着候爷回来,直至天色完全黑了,百战急得抓耳挠腮,总算才盼到候爷回府。
徐俊英听了百战的禀报,并不多说什么,只一句话:“立即带人去接了大*回府,那边若问,就说候府规矩,候夫人没有在外边留宿的理”
除非她名份上不再是他的妻子,与他有所牵扯,就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他极力隐忍,力图抹煞掩盖她和老七做下的丑事,不为别的,只为了这个家的清白名声,郑美玉那里,他恩威并施,警告过她若是敢乱说话,绝对没有好结果。郑夫人更是不会泄露半点风声,恒儿现在是她全部的希望和依赖,她绝不肯让他有半点闪失。徐俊英现在防的是媚娘,只要她不引人注目,默默无闻地呆在候府,他会让她衣食无忧地了此残生。
但媚娘若想像别的贵妇人那样自由随,想出门就出门,爱访友就访友,回娘家还要住下,那是绝不被允许的
徐俊英在书房里坐到定昏时分,百战来回话,说大*已经回府,他脸色才缓了些,点了点头,吩咐瑞宝瑞珠铺好床铺,准备歇下,今天陪着皇上去了一趟归云山庄,明天还得早早起来,和皇上一道,陪同太后去到城外百里外的雷音寺,为怀孕的皇后和伤病的齐王各求一个平安符。
媚娘回到上房,翠思向她禀报了几件事,无非是府里事务,宁如兰都处理好了,媚娘牵挂恒儿,翠思说夏莲遣小丫头来回过话:恒儿早上哭闹了一会,不肯好好吃饭,午睡过后才高兴些,肯吃些面糊。
媚娘心里一痛,也只有叹气的份,这时候就是去了秋华院,郑夫人也不会让她见到恒儿。
收拢心思来做别的事,苹儿来报说东园书房的灯熄灭了,候爷卧室的灯只亮了一下,随后也熄掉了。
媚娘便教王妈妈取出钥匙串,让翠喜拿披风来,她要出去一趟,只让翠喜跟着,又交待翠怜去三院里,只说大*回娘家偶感风寒,头疼脑热,怕明日来不了紫云厅,还望三体谅,再辛苦顶着一天,待大*好了,再来理事,让三歇歇。
媚娘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再回到清华院,东园那边早已尽熄了灯,显然上下人等都沉睡入梦了。她唇角轻扬起一丝笑意,了袖中的银票,三十五万两,她亲笔签下的条子,交待帐房的人不要声张,候爷急需这笔银子,待三五个月后,再如数归还府库。
三十万两酒楼转让费,三万两作为亲戚朋友间红白喜事的往来人情,交付岑贵泉,余下二万,作为酒楼运转和各方面的费用。
王妈妈和翠思早备下热水,媚娘沐浴更衣,出来取了冰蛛面具,招手让王妈妈和翠喜、翠怜、翠思围过来,当着她们的面,戴上面具,瞬间变成另外一个人,把她们惊得目瞪口呆,媚娘说道:
“以后我会经常是这副模样,你们要认准了,王妈妈有年纪的人,好生守着家里就行,翠喜、翠怜、翠思三个,我不时会带其中的一个出门,这面具很珍贵,没有多的,到时你们只好自己化妆变个脸儿……我做的事,你们只管看着,跟着,帮着,不必多问,我会小心谨慎,将事情做好,日后咱们几个都不用靠等别人来养活。王妈妈要有防老的银钱,翠喜、翠怜、翠思三个,要挑合心意的人嫁了,各置一份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