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那都是有脾气的;
郑凡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因为他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魔丸对自己的态度,他清楚,没错,是他缔造出了魔丸,但魔丸恨他也是理所应当。
因为自己当初在设计“魔丸”剧情时,可没有半分手软,虽说是“亲儿子”的关系,但哪个当爹的会这般埋汰自己儿子?
所以,对于魔丸,郑凡能理解,其心里,也有愧疚。
对这些魔王,郑凡也没有去拿着自己曾给他们续画的事儿反复去说,甚至都不怎么好意思去提;
说白了,那只不过是他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后的“苟延残喘”,用最后几年时间去回味余生所做的事情罢了。
郑凡感念,感念自己在这个世界昏迷的半年时间里,魔王们“看护”了他,且等到他的苏醒。
也感念这一路走来,魔王们陪伴着他,为他扫去荆棘,为他挡风遮雨;
因为有他们,
所以郑凡才不会觉得孤单。
重生在一个新的世界,却依旧可以抽着卷烟,香烟盒上还能雕刻上“中华”俩字;
讲真,
真的是没多少形影单吊陌生世界的孤单寂寞冷,
反而到了一侧;
犹豫了一下,
还是在右手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坐是坐了,但可不敢再拿出橘子来剥了。
紧接着,
四娘走了进来,四娘默默地走入前厅,对郑凡微微一福,没有入座,而是站在一侧。
宅子门口,
樊力带着剑婢走了过来。
剑婢从樊力肩膀上滑落下来,
有些好奇和担心地小声问道:
“大块头,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
樊力摇摇头。
“我不能进去?”
樊力继续摇头。
“哼,那我就不进去了!”
樊力伸手,摸了摸剑婢的脑袋。
她的头发编了两个球,樊力很喜欢摸这个。
紧接着,
樊力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走入了宅门。
一路憨笑,进了前厅,看见站在那里的四娘,看见坐在那里的主上和瞎子,看见跪在那里的薛三。
樊力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地上,双手放在膝盖上。
而在此时,外街上,一群甲士在金术可的带领下全副武装地奔跑而来。
目的地,正是郑凡所在的这处宅子。
只不过,却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一个是梁程,一个是阿铭。
阿铭身上还残留着些冰渣子,是被梁程从冰窖里拉出来的。
金术可抬起手,其身后的一群甲士也停下了脚步,不少甲士下意识地想要向梁程行礼,但却被金术可一声怒喝制止住了。
“梁将军,伯爷那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宅子里发出的响动,正好被今日负责巡城的金术可给听到了,本来,他没怎么在意,但很快他又发现原本负责伯爷宅子防卫的护卫被调离了出来,这就让其心里有些紧张了,所以干脆领一群自己本部甲士赶了过来。
“退下!”
梁程下令道。
金术可向梁程拱手,道:
“将军,末将想见伯爷!”
“嘁。”
阿铭笑出了声,身上还带着酒气的他缓缓开口道:
“倒是一条忠心的狗。”
金术可闻言,当即道:
“末将正是伯爷的忠犬!”
言罢,
金术可抽出自己的刀,
对准着梁程和阿铭,
喊道:
“眼下,末将必须见到伯爷!事后一切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一方面是得益于魔王们一直以来地以郑凡为榜样做的造神运动,
另一方面则是郑凡本人的传奇经历,
使得郑凡在军民之中的威望那当真是相当得高。
其实,这一点并不能全都归功于魔王们自己的运作,因为里头很多东西,郑凡也做出了极大的功劳,换一个人,也不可能在田无镜、燕皇、镇北侯以及起身,对梁程和在场的所有“先生”行礼,随后离开。
宅子外的甲士们也被金术可下令带走。
剑圣所担心的兵变,并没有发生。
因为无论是郑凡这个主上,还是这些魔王手下,他们都没想过去用外部力量去解决内部矛盾,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复杂和奇特,外部人,根本插不上手。
当然了,这种关系之中,处于优势地位的,自然是郑凡。
剑圣现在是废了,但后院里,还有沙拓阙石躺着,雪海关内大部分兵马,还是忠诚于他平野伯的。
退一万步说,郑凡就算跑回田无镜身边,也能得到田无镜的庇护。
而魔王们一旦离开郑凡,首先,他们的进阶之路就得被堵死。
最重要的是,魔王们自己本身就不团结。
每个魔王都有自己的喜好,也都有自己的心思,甚至,还有自己的立场。
就比如魔丸,
薛三为什么会跪在这里,被打得鼻青脸肿这么惨?
是因为在内斗之中,魔王毫不迟疑地选择站在主上身边帮忙揍魔王。
再比如四娘,她和主上之间的关系,自然与其他魔王不同。
还有一个憨憨,已经晋级了。
所以,局面真的很清晰了。
一方,立于不败之地,另一方,则四分五裂,已经无法形成真正地对抗性。
这其实才是双方关系的本质体现,只不过因为以前郑凡刚苏醒时,无论是实力还是心性,都还过于弱小,所以不显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