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着黑袍的人——月弦从后面走过来,跟他一样看向窗外:“怎么没有感觉到你有多期待?本来都做好了一天被你叫三次的准备,没想到竟然憋了这么久都没问过。怎么?被那两个人吸引住,不想走了?”
白吾泱的长指再次微微动了下,但话语里依旧不动声色:“没有消息吗?”
月弦转头看向他,神色复杂:“既然不想走了,干脆就放弃吧。我觉得,你真的没有拿回来的可能。把你把我都赔上,都没有可能。”
白吾泱心里微微颤了下,但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那“没有可能”,还是因为那句“既然不想走了”。
“那个人是谁?”白吾泱也把视线移向了他。
月弦低了低眼:“其实那人现在也在人间,离你这儿不算太远,你硬要找,肯定能找到他。只不过你找也是白找。”
白吾泱攥了攥拳头:“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是谁?”虽然那些招魂唤魄的法术他许久不用,但真要捡回来,也不是件太难的事情。
对付那些实力差不多的鬼怪,还真是不在话下。
让月弦说赔上他们俩都没可能的人,却肯定不是一般的鬼魂。
白吾泱的心里甚至都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是鬼帝?”但鬼帝拿走鬼玉又有什么用?依他的能力,不管想做什么,用鬼玉都无异于是多此一举。
“不是。”月弦摇摇头,“是陛下的弟弟,素言。”
“素言?”白吾泱诧异,“他不是死了么?”虽然他对于鬼怪之事向来都避而远之,但现任鬼帝跟弟弟素言的帝位之争,他还是在月弦的嘴里听说过不少。
素言在一次打斗中被鬼帝掏心而死的事情,就是月弦跟他说的。
月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他现在是在人间,大概还忌惮陛下,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把东西拿走,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白吾泱心里一沉,他虽然懂些法术,但毕竟也是凡人一个。
这鬼玉,怕是真的要不回来了。
月弦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直接递过来一张纸,纸上的字竟然还是用毛笔书写的:“你去找这个人,可能还有些希望。据我所知,素言现在都是跟这个人在一起的。”
白吾泱低头看看上面的地址跟名字:“吴伟辰?”
“什么吴伟辰?你朋友?”身后突然传来张诚的声音,白吾泱心里一惊,急忙转过身,才发现月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踪影。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白吾泱的视线扫到张诚身上:“有事吗?”
张诚很没眼色地走近他,低头看看他手里的纸:“咦?你写的?你书法还挺不错哦。”
白吾泱把纸收到兜里,再次冷着脸询问:“什么事。”
张诚本来还想把那纸条拿过来看看,手都伸了一半,看见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顿时又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哦,想来问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你这儿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下午没课,想出去逛逛。”
虽然口气是询问的,但张诚心里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答案。
看他整天闲闲没事儿干的样子,估计是每时每刻都有空吧?
“没有。”
“啊?”张诚愣了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明天出去。”白吾泱难得耐心地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张诚愕然地看着他:“出去?干嘛?”
白吾泱这次却没有了刚刚的兴致。
张诚突然灵光一现:“是鬼玉?”
白吾泱迟疑了下,还是冲他点了点头。
“你有鬼玉的消息了?”张诚心头一喜,这么说,他很快就能摆脱现在这种见鬼频率极高的生活了!?
白吾泱的表情却好像比刚刚又冷硬了许多,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房间,把满脸喜色的张诚干巴巴地晾在了原地。
张诚顿时又有些僵硬,这家伙,也太喜怒无常了吧?
再说了,鬼玉明明是他一直想找的,自己替他高兴高兴都不行?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依他看来,男人心大概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为白吾泱的突然出行,不只第二天下午的逛街计划被迫取消,就连上午,张诚都不得不拖着一个小拖油瓶到了学校,于是——
“呀,诚哥,这是你私生子?”
“儿子挺可爱啊诚哥?在哪儿留的fēng_liú债?”
“……”张诚几乎是一路拍着学生的脑袋过来的。
现在的孩子,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嘿,诚哥,你们家怎么少了一口?不是三口的吗?”蒋弈斌在楼上看见他,立马笑嘻嘻地对着他大声喊了起来。
张诚想到他说的另一口是谁,立马心虚地有种想把他从窗户里拽下来的冲动,只能来个相应不理,继续埋头前进。
再一想那一口此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又忍不住有些隐隐的担心。
一低头,竟然看见严凌世眼眶又红了起来。
“小世怎么哭了?”张诚立刻停下,蹲□子替他抹掉眼泪。
严凌世本来还只是默默地抽泣,被他一问,小嘴立马扁了起来:“呜……我要找爹爹……”
张诚知道是那几个混蛋学生的话挑起了头儿,心不禁又软了下来:“乖,叔叔会照顾你的。”